家鄉月明!
張宏隻好硬著頭皮去食品公司找王經理,蹲了一天,也沒見著王經理。第二天沒到上班時間他就堵在王經理辦公室門口,還真見著王經理了,王經理身後跟著五六個人,一起走進辦公室坐下,張宏也跟著進去了,也沒人理他,他正想坐下,旁邊有人說,請你出去,我們開會呢。他尷尬的站在那裡,王經理眼皮都不抬,他隻好出去等著。等了半個多小時,會還沒散,王經理出來了。
張宏趕緊湊過去說“王局長,我有事跟您彙報。”
王經理邊走邊說“我有急事需要處理,沒空聽你彙報,我和你也沒什麼好說的吧?”
張宏回去一說,孫長學一時也沒了主意,他擅長躲在暗處,扇陰風點鬼火還行,真讓他乾點實事,卻是一無所長。可事情到這個份兒上了,也隻能咬著牙乾下去了。張宏也想明白了,現在已經上了賊船,隻能破釜沉舟了。譚成心裡想的卻是肉聯廠廠長的位子,孫長學許諾譚成,事成之後,肉聯廠廠長的位置就是他的。三個人商量來商量去,覺得得先把財權奪過來。
譚成帶隊,張宏再加上政工科長和財務科長,一起去了食品公司。他們直接進了財務科。
譚成說“我宣布一項決定,肉聯廠籌建處已經完成了調整,請你們馬上辦理交接手續。”
食品公司的財務科長姓李,是個女同誌,她慢條斯理的問“交接什麼?誰跟誰交接啊?”
譚成說“你把肉聯廠的賬和錢都交給張宏主任就行了。”
李科長說“這事我做不了主,你們和公司領導談吧。”
張宏拿出商業局的紅頭文件說“難道商業局的紅頭文件都不管用嗎?”
李科長說“我是食品公司的中層乾部,隻能辦理公司授權的業務,請你們和公司領導接洽,我不能越權啊。”
張宏說“交接的事以後再說,你先撥給工地兩萬塊錢,工地急等著用呢。”
李科長對商業局的張科長說“請張科長幫我解釋一下,沒有公司領導的簽字,我們沒法辦理。”
張科長說“這是必不可少的,財務製度不能破壞,你們找王局長簽上字再來吧。”
譚成和張宏你看我我看你,連句話都說不出來,隻好灰溜溜的走了。回去又被孫長學罵了個狗血噴頭。
孫長學說“一個堂堂的副局長,連個小科長都製服不了,那你還能乾點什麼?我不管,你們兩個自己想辦法,一定要把肉聯廠的財權拿過來。”
兩個人灰頭土臉的走了,想得腦瓜子疼也沒想出來個辦法。第二天乾脆不露麵了。孫長學也沉不住氣了,肉聯廠可是省裡的項目,如今讓自己折騰停工了,要是上麵追問起來,自己難逃罪責啊。他正在辦公室一籌莫展呢,辦公室主任過來說“市革委電話通知,明天市領導來商業局現場辦公,全體領導班子成員不得請假。”
第二天,市革委分管財貿的鄒副主任帶著計委的同誌來了,商業局全體領導班子悉數到齊,辦公室主任和政工科長也參加會議。鄒主任把那張紅頭文件往桌子上一拍,怒氣衝衝地說“你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張局長說“這事我有責任,雖然我在住院,事前不知道這事,但事後聽說了也沒製止,我向領導檢討。”
鄒主任說“這麼大的事,紅頭文件都下了,一把手竟然不知道?這文件是誰起草的,又是誰批準下發的?”
眾人默不作聲。鄒主任說“不會都說不知道吧?我問你們,公章在誰手裡?”
辦公室主任說“在我這兒。”鄒主任說“一把手都不知道,你一個辦公室主任就敢行文發紅頭文件?”
孫長學說“當時在家的領導都同意的。”
鄒主任說“同意什麼?誰給你的權利?為什麼瞞著一把手和當事人?你懂不懂起碼的常識?肉聯廠是省計委立項的,市裡都不能胡亂乾涉,你們就私下決定了,你們怎麼不研究研究誰來當市長,省長?”
一番訓斥後,鄒主任宣布了市革委的意見,責成張局長查清此事,向市革委寫出書麵報告,孫長學和譚成停職檢查。張局長住院期間,由王東福同誌主持商業局日常工作。希望儘快恢複肉聯廠籌建處的工作,確保元旦投入生產。
王東福和培元通報了情況,培元說“你不用操心這邊,把市裡和局裡的事情處理好就行,你得考慮食品公司經理和肉聯廠廠長的人選了,招工和培訓工作也該安排了。咱隨時保持電話聯係吧。”
王東福說“你就說怎麼弄吧。”培元說“你隻要選準人就行,彆等領導征求你的意見時你還沒想好。一定要選對你忠誠的人,能力差點都不要緊,甚至是優點。”
賈四空歡喜了一場,窩著一肚子火去找張宏,賈四說“我認倒黴,那個錢得退給我吧?”
張宏早有準備,隨即掏出一個信封遞過去。
賈四說“還有一個呢?”
張宏說“我這就過去要。”
賈四去了譚成辦公室,譚成隻拿出三百塊錢,還差二百打了欠條。
賈四在張宏辦公室坐等。張宏滿臉通紅的回來了。
賈四問“要回來了嗎?”
張宏說“這孫子不認賬,還跟我拍桌子,他媽了個巴子的,我也跟他拍桌子了,都是這孫子害得。”
賈四說“我可是把錢交到你手裡的。”
張宏說“老四你這話什麼意思?雖然這事沒辦成,但我沒騙你吧?我一聽說這事就想著你,也是出於好心吧?”
賈四說“怪我說話不周,你多擔待。”
張宏說“我知道你心煩,可你想過沒有,要說倒黴,我比你還倒黴呢,這孫子拉著我跟他唱了這麼一出,把人也得罪了,這孫子現在還衝我發威呢,那個錢也不認賬,你說我窩囊不窩囊。”
賈四說“這個錢我可以不要,但必須讓他吐出來,要不咱兄弟們得窩囊一輩子,他不是不認賬嗎?我看著你放到他桌子上的,我當證人,證死他。”
兩個人商議了一番,一起走進了孫長學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