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目赤紅,瞪著王誠的陰魂,臉色無比的難看,但還是準備命令惜君放了他。
海師兄既然要放,他肯定有他的想法,不過心裡的憋屈真的讓我無比的難受,我現在終於知道當時周璿的感受,即便自身強大到離譜,可麵對世家這種巨無霸,又能何去何從?
殺他一人,連綿不絕的報複,殺他家主,世家就凝成一團,外婆殺上道脈楊家,引來了道脈上百的助拳合圍,連茅山一脈的隱身高手都逼出來了,強如外婆也要給關入血雲棺。
我要夾著尾巴做人麼?
張一蛋屍骨未寒,趙合又死了,可我是夾著尾巴了的!為什麼還會走到這一步!
“師弟!聽師兄的吧。”海師兄又催促了我,我知道他是想照顧我,可照顧能照顧一輩子麼?
“夏小兄弟,還給他們,咱們這就走了。”林飛瑜拍了拍我的肩膀,搖頭歎氣,事情不能做死,做死了就是不死不休。
“是呀,既然世家說會三天給交代,就隨他們吧,不行咱再……說。”劉方遠在一旁軟言勸我,可他根本不敢說重話。
“再說?”我搖搖頭,兔子急了會咬人,狗急了也會跳牆,我這樣的性子總有一天會爆發,到時候誰來摁住我?誰摁得住?
周璿也是,外婆也是,我也是,我們都外冷內熱,內心卻囊著一團火,它不是不燃,是燒得還不夠烈!
曆史總會書寫來警示後人,然而後人卻不斷的去重演曆史,人情而已。
外婆死了,實力的差距讓我無法去報仇,張一蛋死了,連誰殺的我都不知道,現在趙合死了,仇就在我手裡,我報?不報?
如果不是雷青喊了警察,我就算贏了王誠這土匪,他會放過趙茜?就算他會,他兒子王棟會?到時候趙茜死了,我心中火還包得住麼?
李瑞中眼裡生出了怒火,連張玉芳都皺起了眉頭,孔德雖然表現沒那麼明顯,不過眼睛裡已經料定我最後會妥協。
“惜君!吃一半留一半!我看誰敢攔!”我牙關緊咬,死死盯著李瑞中,臉上是決然無比的殺意。
惜君咯咯的笑起來,張開血盆大嘴,一口就咬下了王誠陰魂的半拉腦袋,完了一甩手,舔舐著嘴角,意猶未儘。
王誠的魂給甩回身體,整個人就呆呆的了,流著口水,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傻了。
這跟死了有什麼區彆?或許比死更慘。
李瑞中怔住了,張玉芳渾身一震,而孔德臉刷的發白。
這是和世家開戰!
“魂我放了,你們世家大可審查去,要報仇也儘管來,我夏一天接著!不過來了還能不能走,可就不好說了,我和我外婆不一樣,脾氣也沒那麼好。”我陰沉著臉,事情就撂這了,世家要報仇就來,我都接著!
周璿敢如此,外婆敢如此,我也敢如此!又如何?老子快意恩仇,完蛋了不過是粉身碎骨而已!
“好!好!好!三天後見!到時候我看你怎麼接!王家的怒火你怎麼解!”李瑞中氣急反笑,手指著我話都不知道怎麼說好了。
“王誠和死沒區彆了,王家是玄門世家,脈係龐大非你所能想象,小夥子,說話彆閃了舌頭!”張玉芳兔死狐悲,王誠都能給弄死,她如果換成王誠,能好到哪去?
“一天小兄弟,以輩分,你是海哥師弟,但論年紀,我卻可以做你姚叔,事情你既然敢做敢當,姚叔佩服你,他世家姓李的敢動手,擺明就是欺負你們散修,你英雄一怒,拔劍就殺,理所應當,在這裡你姚叔還是能說得上話的,你大可颯然離開,誰都攔不住你,不過三天後,你可就得自謀多福了。”姚龍不愧是海師兄好友,說的滿是鼓勁的話,還不把李瑞中放在眼裡,我不知道他什麼來頭,完了他走向門口手一抬,拉閘門就嘩啦啦的慢慢卷了起來。
“姚龍!你敢!”李瑞中已經氣得發抖了,如果眼神能殺人,現在估計都殺了姚龍百遍。
“怎麼?忘了這是我的茶樓?難道還要我姚某人送你一程?”拉著閘門的姚龍冷冷的回應,頭都沒回。
“謝謝姚叔。”我對姚龍,也隻能說句謝謝了。
“師弟,咱們走。”海師兄滿頭是汗,拉著我的手緊張得不行,這回他可不是跑路,而是逃命的節奏了,彆看海師兄剛才敢打敢拚,完事了其實怕得跟什麼似的。
閘門卷起的同時,候在門外的人也漸漸顯了出來,有部分王家的,也有李家的,張家的也來了人。
可靠著閘門很近的卻有一人,他身穿黑色的道袍,背著劍袋,衣角繡乾坤八卦,道士打扮,臉色黝黑,目如藏星。
這樣打扮行走縣城的沒有彆人,隻有他李破曉!
“大言不慚,養鬼為禍,今日我就收了你,神極萬般,乾坤扭轉,滅!”
淡得跟水一樣的聲音仿佛敲響了警鐘,媳婦姐姐猛的拉了我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