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刻,後宮女眷基本聚齊,前來探望楊鉞,徐文諾前往宮外,最後前來探望。
走進暖閣,詢問楊鉞安危後,再三確定他沒有問題,神情苦惱的說“這莽夫,自己找死,還要拖累彆人。”
一聲怒語後,向楊鉞道“夫君,熙兒正帶著四皇子,長跪在宮門外,乞求皇上治罪。”
耶律純熙不曾參與刺殺楊鉞之事,事先更不知耶律浦樺鋌而走險,怎奈同為契丹族人,出事前日,她還前往驛站與耶律浦樺會麵,今事情發生不管怎樣,她都受到牽連。
徐文諾深諳後宮之道,深知契丹王族犯事,耶律純熙比受牽連,從此失寵事小,甚至會被楊鉞刺死。
“夫君,宸妃姐姐是無辜的,耶律浦樺行刺時,我們正在花園中賞花,宸妃姐姐並不知情!”冉滄瀾冒險為耶律純熙求情。
這時,宇文霖萱也說道“事發突然,毫無先兆,宸妃分明被牽連!”
宇文霖萱親自為耶律純熙求情,一時,昭陽公主,林妙音,嶽奴嬌等人,相繼求情。
遭遇行刺,楊鉞怒起,派軍征討契丹,看似怒火衝天,實則,他不曾怪罪耶律純熙,畢竟,冤有頭,債有主。
靜默少時,示意冉滄瀾,韓輕煙出宮把耶律純熙與四皇子帶進來。
兩人折身而出,不久,帶著耶律純熙與四皇子走進來,見到楊鉞,耶律純熙欲跪地請罪時,被楊鉞示意宇文霖萱攙扶起來。
看了眼四皇子,楊鉞神態不悅道“皇子年幼,尚不懂事,你帶她跪地請罪是何道理?”
說罷,招呼四皇子過來攬進懷裡,瞥了眼耶律純熙道“今日之事,乃大唐與契丹的矛盾,若你沒有參與,自然不會問罪。”
聞聲,耶律純熙花容憋屈,杏眸望向楊鉞,略顯苦悶的說“夫君,王叔行刺之事,臣妾毫不知情,若早得知,豈能不提前通報。”
楊鉞抱著四皇子,語聲冷酷道“今日事,朕不牽連你,然契丹不能再留,你早做準備!”
耶律純熙身體微微一震,默然不語。
常言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從前,不管大唐提出的建議多苛刻,至少仍然有和談的餘地。
耶律浦樺冒然行刺楊鉞,徹底打消了楊鉞商談的耐心,此時,不管契丹願意複出多大的代價,也不可能改變楊鉞派軍征討契丹了。
此時,她能預想到,唐軍兵臨城下,部落麵臨的慘象。
沉默良久,耶律純熙垂首低語,幾乎是聲若蚊蠅道“夫君,王叔孤注一擲行刺,乃十惡不赦之罪,然父汗肯定沒有參與此事,望夫君念在臣妾的侍奉夫君多年的份上,保父汗不死。
臣妾願意向父汗去信,建議他率部降唐!”
看在阿史那詩雅的份上,伊然尚且能夠苟延殘喘,她希冀楊鉞給自己幾分薄麵,饒恕自己耶律堯。
不管在長安處境多糟糕,至少,活著。
“征討契丹,絕不作罷。”楊鉞斬釘截鐵的說,瞥了眼耶律純熙道“不過,你且寫信勸降,若耶律堯識時務,可留起性命,若他孤注一擲,率軍死戰到底,休怪朕冷酷無情了。”
聽聞此言,耶律純熙長長喘口氣。
有楊鉞這句話,她有十足的把握,勸說自己父汗降唐,爭取避免族人遭遇戰火塗炭,導致整個契丹部落消亡。
不敢在暖閣內久留,耶律純熙躬身退出後,匆匆返回寢宮,奮筆疾書,折疊好信件,命丫鬟送出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