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李曉君心中一寬,又問,“治好了可以跑步嗎?”
王檀搖了搖頭。
李曉君又道,“那跳舞呢?”
王檀想了想,又搖了搖頭,說道,“正常行走當沒問題,但跑跳肯定是不行了。”
李曉君臉上失望之色一閃而過,道,“那也很好了,總比現在好。”
王檀讓藥童打開隨身攜帶的藥匣,從裡麵取出一把銀針,又倒了一碗酒弄了一根燈芯點燃了。
李曉君嚇得忙把雙腳縮了回去,顫聲道,“要紮針啊?”
孫大夫嗬嗬一笑,道,“李姑娘莫要害怕,王老弟可是大行家,不妨事的。”
王檀也友善地笑了笑,解釋道,“姑娘這腳要想康複,必須先紮針疏通經脈,再輔以正骨術,還要服用生肌之湯藥才行。”
李曉君總算聽明白了,又問道,“不知要多久才能恢複?”
王檀道,“算下來,總得半年。”
“啊,半年?”李曉君愣道,“這麼久啊!”
王檀一愣,隨即釋然,對方可是個青樓女子啊,半年不做生意,這樓恐怕就保不住了,想到此節,又解釋道,“姑娘大可放心,這正骨手術並不妨礙你彈琴作詩。”
李曉君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既如此,那就來吧。”
王檀剛拿起針,李曉君又慫了,尖叫道,“等等,能不能先歇一會兒再來,我還沒準備好。”
兩位大夫無奈,隻得隨她去了。
李曉君讓翠雲打來一盆水,讓他們洗乾淨了手,又吩咐道,“快把我的西瓜端上來,給兩位先生消消暑,這秋老虎也怪厲害的。”
吃西瓜是假,她的主要目的是讓兩位先生洗手,他剛才摸了自己的腳現在又來紮針,要是感染了可就玩大了。
不過她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王檀的手術準備工作做得很細致,不僅自己洗乾淨了手,還把銀針放在火上烤了一陣,又浸了藥水才在她恐懼的目光中,慢慢地插在她腳上。
奇怪的是,她的腳雖然被紮得千瘡百孔,但卻並沒流血,也沒感受到多少疼痛,隻是覺得有些鼓脹和麻癢,當然也並沒有神奇的內力傳輸。
銀針在腳上插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王檀就開始收針了,收完了針照例擦拭乾淨然後在火上烤一烤,想必這就是消毒了吧。
收完針,王檀又寫了一個方子交給李曉君,吩咐道,“按照這個方子抓藥,每日早晚服一劑,連服七日,明日我再來施針。”
這就完了?
李曉君有些不可置信,不是說還要上夾板的嗎?
聽了她的問話,王檀笑道,“不急不急,今日隻是舒筋活血,開的藥也都是舒筋活血的,待經脈暢通以後才能上夾板。”
誰說中醫不科學了?
見兩人要走了,李曉君忙讓翠雲拿了一張銀票奉上,道,“勞煩兩位先生大熱天來幫忙,我提前把診金付了,剩下的這點兒錢就請兩位先生去買點兒酒喝,凡請兩位先生多多用力,我後半輩子的幸福生活就拜托你們了。”
說完,便深深地鞠了一躬。
兩位大夫忙躬身還禮。
王檀道,“小娘子何必多禮。小娘子之舉正是在下想為小女做的,咳,隻是可惜了,老夫卻沒有這樣的勇氣。”
古時候的女子命運不能由自己做主,就連一雙腳都保不住,李曉君心中惻然,看著他頗為落寞的眼神,勸道,“先生不用憂慮,總有人會理解你我的,也總有一天會不讓纏足的。隻要自己過得好就行了,大可以走自己的路,讓彆人說去吧。”
王檀苦笑一聲,擺了擺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