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現在是法製社會!你在嚇唬人!對,嚇唬人!你要是全知道了為什麼還查我倆的手機?!”原本滿嘴汙言穢語的中年婦女連一個臟字都不敢往外吐,外強中乾地咋呼道。
“哼,死到臨頭想起法製社會了?真想審你們,一早分開審了,還用等到現在?”廖偉熙滿臉不屑於多廢話的神情,隻是對張翰擺了擺手,張翰略微點頭,開始從箱子裡掏出個小瓶藥劑與兩個一次性注射劑,廖偉熙轉頭對曹寶泉說道“哎,到我這個年紀,不願意見血,算她倆走運,注射死刑,對了,我記得你在材料裡說,餐車爆炸的時候,還有平民參與救援?等會兒確定這倆女的死亡,咱們去慰問一下。”
說話間,廖偉熙偷偷對曹寶泉眨了眨眼睛。
曹寶泉這才肯定廖偉熙在演戲,可有那麼一陣子,連他這個知情人都不敢肯定一個退休老刑偵是不是有能力一言決定犯人和家屬的生死,更彆說倆中年婦女了。
畢竟這種蠢女人能被邪教忽悠,本身智商高不到哪裡去。
都沒等廖偉熙轉身,‘一隻耳’便滿臉絕望的癱軟在地,又開始高聲叫罵,翻來覆去也隻是那幾句真神之類的冷飯,都沒個新鮮詞。另外那個中年婦女見同伴擺出一副認命等死的樣子,更慌了神,直接撲倒廖偉熙腳下,差點抱住廖偉熙的大腿,嘶吼道“我說!我什麼都說!彆動我兒子!”
“混蛋!你會下地獄的!真神不會放過你!”‘一隻耳’婦女連滾帶爬的撲到同伴身上,雙手還帶著手銬,卻去掐對方的脖子!
中年婦女也不甘示弱,反掐回去,嘴裡還罵道“你個失獨的瘋婆子,沒人養老送終當然什麼都不管,巴不得大家跟你一樣去死!我信教是要讓我兒子在真神滅世後活下去,不是讓他挨槍子的!”
曹寶泉趕緊示意糾察將兩個婦女分開,不用廖偉熙發話,張翰上前一針戳在‘一隻耳’婦女的脖子上,這女人抽搐了兩下,翻著白眼,不動了。
廖偉熙淡淡道“拖出去,隨便找個地方埋了。”
駕著人的糾察也有些發傻,他倆明明看見廖偉熙之前對曹寶泉眨眼,哪想到張翰說紮立刻紮,紮上馬上死?!更不敢真把人埋了,下意識地向曹寶泉看去,曹寶泉趕緊歪了歪嘴,這倆戰士才反應過來仍然是在做戲,大聲應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你跟他們一起去處理屍體。”廖偉熙轉頭對張翰說道,張翰點點頭,跟著出去了。
見同伴象死狗一樣被人拖了出去,幸存的中年婦女愈加確信對方是玩真的,再不配合,確實會弄死自己全家,都不用廖偉熙提問,跟竹筒倒豆子一樣,一五一十把她知道的信息都說出來了。
其實這個女人並不了解太多情況,她隻是聽從‘大仙’的指示,幫忙為爆炸案轉移視線,至於營地裡半夜出現喪屍,以及撤離時平民喪屍化事件,跟她所在的邪教組織有沒有關係她並不知道。
廖偉熙反複問了兩遍,尤其是細節方麵,確定這個女人沒有撒謊,站起身,招呼於佳道“手機查的如何?”
“沒什麼有用的消息。”於佳搖搖頭,很遺憾的回答。
“彆浪費時間了,來,讓嫌疑人描述一下‘大仙’,給‘大仙’弄個畫像,下一步的目標鎖定這個大仙了。”廖偉熙安排完於佳的新工作,轉身對曹寶泉道“走吧,還有不少事情要忙呢。”
兩人離開帳篷,曹寶泉很欽佩的對廖偉熙道“廖老,厲害啊。”
“曹上尉,客氣啦,隔行如隔山,心理操控就是這樣,一步先,步步先,把這倆女人唬住並不難,況且,我是占了年齡的便宜。”審訊順利,廖偉熙的心情也不錯,搖頭笑道“隻是手段不那麼光彩,不過麼,不光彩總比眼看他們害人強吧。”
“那是那是,廖老彆叫我什麼上尉了,叫我小曹,咱們下一步怎麼辦?”
“哦,剛才那個傷了耳朵的婦女帶到哪個帳篷了?”
得到衛兵的指示,兩人向另外一個帳篷走去,曹寶泉忍不住追問道“那女人是個死硬派,還有審訊的價值麼?”
“嗬嗬,這時候張翰應該審完了。”
“啊?”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帳篷門口,廖偉熙撩開帳篷門簾,示意道“你自己去看吧。”
帶著疑惑,曹寶泉低頭走進帳篷,隻見張翰悠哉地坐在旁邊,手上拿著個平板,聽聲音應該是在播放剛記錄的審訊錄像,‘一隻耳’則躺在地上,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帳篷頂,嘴角還殘留這一抹口水,傻呆呆地躺著,不動也不說話。
看到‘一隻耳’衣著完好,應該沒動刑啊,怎麼變成這麼個樣子,曹寶泉的鞋拔子臉都快擰到一起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見曹寶泉的糾結模樣,張翰也不賣關子了,直接道“剛才那針是東莨菪堿加二乙xx酰嗎啡(成份姑且這麼寫吧,懂行的朋友彆笑。),俗稱吐真劑,基本上我問什麼,她說什麼,這不,該拿到的消息,基本都拿到了。”
嘶,曹寶泉忍不住吸了口涼氣,今天他算是把整年的驚詫心情都用光了,沒吃過豬肉可見過豬跑,吐真劑這東西,哪怕是刑偵人員也不是說用就用的吧,這三位到底是什麼身份?
廖偉熙人老成精,見到年輕小上尉的表情便知道對方心裡想什麼,淡淡道“我退休前確實是老刑偵,隻不過返聘的地方,可不是公安口,是安全口,至於今天身上這身皮麼,打掩護而已,先前剛一見麵的時候,人多眼雜,沒有立刻公開身份,小曹不會在意吧?”
“哎呀,怎麼會怎麼會,廖老這麼坦誠,應該是我的榮幸才對。”曹寶泉嘴上說著,背後卻忍不住冒了層白毛汗,心說幸好咱們是一夥的,也幸好咱的姿態放的夠低,公安和安全名字上差了一個字,實地差彆可大了去了,咱這樣的軍方小人物,還是多看多做,少說少問為妙。
廖偉熙很滿意曹寶泉的表示,又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囑咐道,“等下畫像出來,安排人先讓負責巡邏的戰士辨認一下,著重查找刮了胡子或者剃了頭的男性,我估計大仙還混在幸存者,咱們不能打草驚蛇,萬一他敢同歸於儘,傷了咱們的人可不劃算了。”
曹寶泉點頭應下,用對講機呼叫了孫營長,安排好辨認嫌疑人的事宜,這邊於佳已經拿著嫌疑人‘大仙’的素描圖從帳篷裡鑽出來了,雖說便攜式打印機隻能打印四寸的照片,不過看著照片上清晰可辨的五官特征,認出真人應該不算難事。
將幾張照片分派下去,交給正在工作的戰士們辨認,廖偉熙也不打算閒著,記下照片上的特征,換了身白大褂,便帶著其他人去幸存平民休息的地方,名義上當然是給平民們檢查身體狀況。
還彆說,廖偉熙這麼一打扮,真有幾分老軍醫的風采,檢查身體也是似模似樣,手法專業,曹寶泉跟著檢查完第一個休息區,終於忍不住了,低聲問道“廖老,你怎麼肯定‘大仙’還在難民中隱藏著?”
“哦,你是不了解邪教的特性,象這種普通教徒都敢說死便死的邪教,傳播的核心無怪乎末日到來信我者得永生,不信者死光光,或者信我者哪怕死光光靈魂也能上天堂,錢財身外之物,捐出所有錢財之類的,所以才蠱惑著基層教徒悍不畏死,拿死當解脫,但是中層或者以上的邪教徒肯定不會這麼純粹了,狂信徒也有,不過麼,按照以往調查邪教的經驗來看,比例小很多,更多的是借邪教,突破法製束縛,進而斂財,斂色,斂權之流,這樣的人,怎麼舍得離開最安全的特戰營,跑到外麵的喪屍海裡搏生路呢?”
曹寶泉聽了廖偉熙簡略描述,覺得有道理,轉念一想,如果怕死的話,這個大仙應該隱瞞邪教的身份才對,怎麼還有膽量鼓動教徒製造爆炸案,傳播喪屍病毒呢?他本想接著說出心中的疑惑,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廖老也說了,中層以上的邪教信徒,也有之流,沒準這位‘大仙’也是個分子,見不得彆人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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