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釧逐波江水遙!
柳葉數著日子,期盼薛尚來信。終於盼來薛尚的回信。奇怪,信也太輕,攥在手裡,沒有份量。
我的信可是厚厚一遝,不會是忘了裝信瓤吧。柳葉不滿地嘀咕。
柳葉坐在青石板上,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撕開信封,抽出裡麵薄薄的一頁紙張。
柳葉舉起信封朝裡看一眼,就是一張紙,而且是寥寥幾個字的一張紙。
他要換防行蹤不定,安頓好再聯係。
沒有題頭,沒有落款。不像是新婚就分離兩地的恩愛夫妻,倒像是陌路相逢的兩人一句寄語。
柳葉手裡的紙張掉在地上,被風吹起,呼啦啦地轉了一圈,又回到她腳邊。
柳葉沒有伸手去撿,信封也從手裡滑落。
他從字裡行間,應該體會到她生活的艱辛不易。儘管她是用調侃輕鬆地語氣,說起她日常生活。
可是他的回信沒有安慰,沒有思念,沒有放不下的牽掛。隻有冷漠疏離,拒人於千裡之外的隔閡。
她坐得久了,涼意從青石板透過來。信件模糊一片,被她的淚水打濕。
柳葉起身,沒有去撿拾被淚水打濕的信箋。她回到屋裡,洗乾淨臉,對鏡子整理鬢發。
柳葉打點起精神,來到黃鶯家。她低眉順眼不似往日。
“今兒你就坐這,陪我就行。”黃鶯看她神色不對。
柳葉體型纖弱,性格卻很堅強。她一臉掩飾不住的悲傷神色,令黃鶯感覺吃驚。
“我手藝有進步啊。”柳葉帶著鼻音說道,手裡撚線穿針。
藍綠色大袖連裳嫁衣好刺眼呢,那天薛尚和她拜堂成親,她也是著一身這樣的嫁衣。
誓言言猶在耳。薛尚說,娘子,今生今世我絕不負你。
薛尚為了功名利祿離開她,她在薛尚心目中到底有多重的份量?
她舉著針遲遲沒有動手,自己不再狀態。萬一針紮了手,人家這可是嫁衣,總是不妥。
黃鶯放下手中的活,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柳葉,你有心事?”
“鶯姐姐,沒有啦。”柳葉背過身,淚水不爭氣地湧上來。
黃鶯摟住她,“傻丫頭。”柳葉伏在黃鶯懷裡,無聲地飲泣。
許是自己太杯弓蛇影吧,柳葉勸慰自己。
這邊柳葉以淚洗麵,那邊薛尚春風得意。
薛尚雖說提職了,待人接物一點沒變。和張興等一幫一起從軍的弟兄,說說笑笑一如從前。
兄弟們設宴慶祝,薛尚回請。擺了幾天流水席。
薛尚軍餉攢起來,原本打算過個一兩年,接柳葉來益州。誰知計劃沒有變化快。
他積攢下一年軍餉,還是排上用場,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相比於他日後的飛黃騰達,這點軍餉就是毛毛雨啦。
薛尚設宴場所,以天為棚,以地為席。
市集上買來家禽、牲畜。弟兄們燃起篝火,殺豬宰雞,豬肉、雞肉抹上飴蜜。架在火上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