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宗母親接口道“皇上子嗣單薄,可不是都盼著襄兒有好消息。”
太皇太後慢條斯理地開口了“哀家還希望襄兒能通情達理,不能因為陛下寵愛,生了驕縱之心。你們也要時常教導她,後宮是要雨露均沾的,不能一人獨占春色。”
“母後教導的極是。”兩位皇太後諾諾連聲。
太皇太後的目光居高臨下停留在楊賢妃臉上,賢妃陪著笑臉。
其他來請安的嬪妃看著賢妃快要掛不住的笑臉,開心地笑了,一副幸災樂禍表情。
楊賢妃起身跪拜說“臣妾期盼郭婕妤早日為陛下誕下龍嗣。郭婕妤服侍陛下,聖心大悅,龍體安康。臣妾為陛下高興,為太皇太後,皇太後高興。”
賢妃憋了一口惡氣回到寢殿。以往在她麵前溜須逢迎的小嬪妃,今天也要騎她頭上。好歹她也是四妃之一,何況現在她是四妃唯一。
鑲嵌金銀絲線桃花鏡裡,那個橫眉冷目的女子是誰?楊賢妃不忍睹視,豐腴美豔女子也有怨婦神情。
幾個老婦人站著說話不腰疼,想當初她們在後宮,不同樣明爭暗鬥,鬥得跟烏雞眼似的。
現如今仗著子嗣得以安享晚年,倒三七旮旯話說給她聽。想當年她們後宮爭寵鬥法,隻怕比她們還要狠辣不擇手段得多。
畢竟文宗後宮嬪妃少,而且楊賢妃和她們級彆不同。文宗的後宮清靜和平多了。
再想想文宗和郭襄恩愛甜蜜,她是又悲又氣。偌大宮殿隻覺得憋悶壓抑,她信步來到庭院,憑欄而立。
惟見黃昏時分暮靄沉沉,淡淡斜陽慢慢隱於城牆之後。
院子裡幾株梅花欺霜傲雪,在枝頭綻放。可是在美麗的花,無人欣賞,已是黃昏獨自開,隻有香如故。
卻說綠茵坊的如是姑娘最是心高氣傲之人,偏偏入了娼妓這一行。入她眼的倒貼都行,不入眼的一擲千金她視如敝履。
京城裡達官貴人雲集,掂量掂量有份量的多了去。好在有的人就喜歡帶刺的玫瑰,所以如是姑娘的個性,反倒成了她的標簽。
成為如是姑娘入幕之賓的以此為榮,沒能成為入幕之賓的再接再厲。比較有挑戰性。
江遙、江心、包渡去綠茵坊遊玩,三人都是布衣,經商江遙隱於幕後。
遞拜帖沒名號,拚銀子一擲千金為搏美人一笑,江遙腰還沒那麼粗。
三人懷揣百兩紋銀,來到綠茵坊。綠茵坊名不虛傳,隨便找一位姑娘,不是十分姿色,勝在才藝談吐,綜合素質也是十分。
綠茵坊給出類拔萃的幾位姑娘,設有單獨庭院,房舍小巧雅致,獨立門戶。
江遙從樓上姑娘的房間翻出去,跳到如是姑娘的庭院外麵。
外麵的笛聲清越悠揚天籟之音,如是如癡如醉走到庭院。一個門裡一個門外。
一曲終了,江遙說“江遙唐突,打擾如是姑娘,江遙久仰姑娘大名,無緣得見,深以為憾事。”琴音拂過水麵的嗓音。
如是打開院門,眼前一位如月之光華的公子。“江公子不嫌棄寒舍簡陋,請進來吧。”
江遙叉手施禮,進得院來。廳堂門戶並不寬廣,如是帶江遙來到一間小軒,靠窗戶有小巧茶幾,上麵幾本書。窗外竹叢新生,竹影隨風搖動。牆上掛一把‘九霄環佩’名琴。
如是姑娘薄施淡妝,身穿素雅絹衣,嬌豔如出水芙蓉。
江遙取出兩顆瑟瑟珠,“在下一點心意,請姑娘收下。”
“如是十分喜歡。”她把珠子交給侍女,“打成一副耳墜,江公子的心意,我要帶在身邊。”如是嗓音婉轉動聽。
如是親手烹茶,兩人琴笛相和,挑燈對弈,打坐參禪。天光泛明,江遙離去。
如是依依不舍道“如是何日能再見公子?”
“在下視姑娘為知己,姑娘相邀,在下三生有幸。在下想要時時叨擾,隻是姑娘之與在下是洛神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