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飛奔著先去報告。“一位穿紫衣大人求見相爺。”
李德裕下朝後在書房裡研究吏治方案。德裕站起身準備上外迎接,還沒等他走到門口。
來人已經踏進門來,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口呼“相爺,大事不妙。”
“杜大人,先坐下,喝口茶功夫天塌不下來。”丞相趕緊請他坐下,喝口茶先順順氣。
來人正是戶部尚書杜悰,一路當街縱馬而來,為的是李玨、楊嗣複、薛元賞三人。
李德裕剛一回京,升任輔宰重臣,第一件事力主保住李玨三人。
李玨三人不但免了一死,還保住官職,很圓滿的事。常言道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仇士良出幺蛾子。
薛元賞曾經在百官上朝必經之路下馬橋下,杖殺他手下一名軍官。
仇士良當時放過薛元賞,打狗看主人,收拾他手下就是打他臉,這筆賬他一直記在心裡。
小人報仇十年不晚。抓住置薛元賞於死地的把柄,仇士良豈能輕易放過!
再說李玨、楊嗣複之流平時自視清高,表麵上對他們北司客客氣氣,骨子裡瞧不起他們北司。
如仇士良之流一旦得勢,他們平日裡骨子裡自卑,會讓他們行事更偏執。仇士良早想找茬收拾他們出口惡氣。
李玨等人本來已經是案板上的肉,沒想到李德裕回來一攪合,幾人到外地任職。從另一角度說明,李德裕是能左右武宗判斷的人。
李德裕非等閒之輩,有一個能力出眾的人在武宗身邊,而武宗對他又是格外倚重,這是仇士良不願看到的局麵。
仇士良得空就到皇帝跟前吹涼風,“陛下,李玨等人罪不容赦!”
這不都攆到外地,我眼不見心不煩,皇上心想,臉上不動聲色。
“雖然兩位王爺已經去了,兩位王爺之所以走錯路,和下麵的人狼子野心不無關係。陛下,若不是他們鼓動實施,兩位王爺單槍匹馬又如何走到那般地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必要趕儘殺絕吧?武宗表情有絲鬆動。
仇士良看到皇上這般態度,進一步剖析道:“陛下,處決李玨等人,陛下這是立威。陛下一味以仁慈治國,在懷有不臣之心人眼中,陛下無異等同於示弱。陛下青春年少君臨天下,若不用雷霆手段…”
“可是朕已經準了丞相提議。”武宗語氣有些猶疑。
仇士良看唐武宗有些動搖,他再下猛料,“不殺懷有貳心之臣以儆效尤,陛下,恐心存僥幸者效而仿之。開了惡例先河啊!”
唐武宗想想也是,不能開這頭,有隱患。“準奏,朕命你派中使到潭、桂州、浙西三地追殺李玨、楊嗣複、薛元賞三人。”
時間就是人命,仇士良得了禦令,回到軍營,選派得力之人分三路追殺三人。
這邊神策軍將士快馬加鞭追殺三人,那邊戶部尚書杜悰得信火速報於丞相。
人命關天大事,時間就是生命。杜悰三言兩語和德裕說了,德裕換上朝服,兩人火速進宮。
“陛下剛剛登基,人又年輕,凡是不能輕率決定。”杜悰發牢騷。
親仁坊西牆之外就是啟廈門大街,沿街北上可到達大明宮。
街道上的行人看到兩位紫服官員當街縱馬,紛紛側目,兩位官員火急火燎地進宮,莫非有什麼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