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鐵騎猶如神兵天降,火箭齊發,天乾物燥羊毛氈遇火著得迅速,沒多一會濃煙滾滾火燒連營。
從濃煙大火中跑出來的人,衣甲還未穿好倉促應戰。
“大王,敵人攻進來。”那頡啜醉眼朦朧,敵人,敵人,他反複念叨這幾個字眼。
歌舞樂人退避一旁,躲在那頡啜的營帳應該比外麵安全。
大帳外人喊馬嘶,兵器相撞的聲音已經清晰可聞。到底是馬背上征戰的民族,再看此時那頡啜,哪裡還有半分醉酒樣子。
他穿戴皮甲,手持雙劍,大步奔出營帳。侍衛拚命阻擋唐軍靠近牙帳。
裨將王如清張弓搭箭,幾隻火箭釘在牙帳上,那頡啜從火光裡走出來。
一隻火箭射中他胳膊,那頡啜眼都不眨,掰斷箭杆。有兩名部將奔到他身邊,不由分說架起他。
“王爺,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從長計議。”
火燒連營,火光映紅半邊天。那頡啜及其部下弄不清偷襲的唐軍有多少人馬,四麵八方反正都是唐軍。
自己一方人馬已是各自為戰,各自逃命,軍心已經渙散。
那頡啜眼見大勢已去,在幾個親信護送下倉皇逃竄。此一役連斬殺,帶俘獲敵人九萬餘眾。
張仲至大獲全勝凱旋歸來,張仲武決定趁熱打鐵,乘勢收複被回鶻統治的契丹、奚兩個部落。
石雄主動請纓,向張仲武請戰,準備帶領一萬精兵,協助節度使收複兩部落。
隊伍進城待了三天,三天一刻不敢放鬆,加緊訓練,隨時做好迎戰準備。
從天德城長途跋涉到幽州城,緊張備戰氛圍,讓柳葉顧不上渾身上下臟兮兮的事實。
上次急行軍到達天德城,柳葉一時不等想要洗浴。這次急行軍到達幽州城,她無暇顧及身上乾淨與否。
在天德城訓練時,每天在汗水塵土裡攪和,頭發像枯草一樣打結,沒那個條件講究不說,你也收拾不起。
隨時隨地一身汗一身土。習慣成自然,人的適應性多強,不是環境適應你,是你要適應環境。
幾天急行軍皮膚磨出老繭,不再是細皮嫩肉,舊傷未愈新傷又添。
一路上所見所聞深深刺痛她,保一方平安是當務之急。她和戰友們一樣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契丹和奚部落生活在幽州附近,契丹和奚同是源出宇文部一支。
兩部落是同族異部,生活習慣和語言文字相近,幾十年間受製於回鶻。
契丹和奚部落生活在媯州北山一帶。兩個部落規模不大,半遊牧半狩獵生活。北山隨高度不同氣候植被不同。
和這兩個部落開戰,不比正規軍對壘。他們是全民皆兵,放下武器就是黎民,拿起武器就是戰士。
地形圖擺在桌上,初夏時節天黑得晚,營帳四敞大開,石雄思索對敵之策。
柳葉點亮燭火,置於桌案,視線落在地形圖上,石雄看她若有所思。
隨口問道“柳葉,攻打契丹和奚,你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