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輸得身無分文,借坡下驢。“小娃娃,看你還猖狂,有人替我收拾你。”壯漢讓到一邊。
老人說“娃娃,咱們爺兩賭注一根手指,三局兩勝,敢不敢接招?”
江遙擔心小孩子抗不住激將法,“老人家,小孩子還年輕,何必這樣賭注?”江遙提醒小孩。
“呸,老家夥,你要拖我下水,小爺不奉陪。你是半截入土的人,我後來的路長著呢。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中間對得起父母。不用激將我,小爺不奉陪。”
小孩子跑出去,江遙也離開賭坊,身後還有兩人跟著出來。
江遙這才發現原來是春風三人喬裝打扮。四人並未打招呼,各自離開。
晚上秀英回來,把請柬送給江遙。江遙實在看不下去,三個人為了喬裝打扮,把臉描成水墨畫。
他回到家就開始研磨藥粉,給三人製作麵具。
秀英坐在一旁看著江遙忙碌,心裡在盤算江遙有幾天夜不歸宿。
江遙抬頭看秀英呆呆地看自己,“有心事?秀英今年十七歲,大姑娘該找婆家,是兄長疏忽,這幾年光拴住你掙錢養家,忽略妹妹終身大事。”
秀英聽江遙扯到自己婚事上,低下頭。不是因為姑娘家害羞,是自己跟在江遙身邊幾年的光景,江遙從沒另眼相看過自己。
她不想做江遙的妹妹,想要做他相伴終身的愛人。
秀英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江遙過來坐到她身旁,握住秀英的手。
“都是兄長做得不好,妹妹都是大姑娘,還留在家裡,不舍得妹妹出嫁。兄長會為秀英擇一門乘龍快婿。”
秀英哭得越發厲害,哽咽地說道“秀英這輩子哪裡都不去,有幾位兄長,有好姐妹,兄長再不要說攆走秀英的話。”
秀英抬起淚眼,“我哪裡都不去。江大哥求求你,再不要說讓秀英離開的話。”
江遙放開秀英的手,坐回到椅子上,默然無語。他又能說什麼?一個看不開的傻丫頭。
秀英不敢抬眼看他,自己話說到這份上,江大哥聰明靈透的人,自己的心思他豈能不知。
我不會貪心,隻要能讓我留在你身邊,即便為奴為婢,我也甘之若飴。
“江大哥,你早些歇息,我回去啦。”秀英說著,起身低頭向外走去。
江遙追上去,握住她手腕,秀英扭過身子背過臉,不讓江遙看見。她淚流滿麵,就是想哭。
“秀英,我很開心,你是我的妹妹,這裡永遠是你的家。隻是,我不希望妹妹委屈自己。”
秀英轉過身,流淚笑著對江遙說“從我被江大哥救回一條命時起,成為江大哥妹妹,我很開心,我隻是太開心。”
秀英說到後一句話,已是哽咽難言,淚水流進嘴裡,是苦澀的味道。
江遙柔聲說“傻丫頭。”
下意識舉起手帕,旋即又放下。江遙眼神裡的憐惜和溫柔,秀英迷失在這雙攝人魂魄的眼眸裡。
那雙凝聚天地精華的眼睛,癡迷而哀傷地凝望自己。江遙想起柳葉,放開手,“秀英,不要畫地為牢,你還年輕。”
秀英點頭,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