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遙笑:“你呀,完全當得起富貴閒人。”
這孩子鬼精靈著呢,虎父無犬子,李相的孩子有白給的嗎!哪裡用得著彆人指點迷津,看事情通透著呢。
有看不開一根筋的,放著出生就攥在手裡的平台不用,非要浪跡涯,這不杳無蹤跡。
“三弟,幫哥買些藥材回來。”江遙列張單子給他。
“得令。”李倚樂顛顛地跑了。咋眼功夫他轉回來,他動動嘴自然有人跑腿。
晚上街鼓敲響,李相拖著疲憊身軀回家。年過半百的人,整陀螺一般高速運轉,能不累嗎。
他照例回到書房,李雨服侍他換下官服,一身便裝剛剛坐定。江遙端著托盤進來。
“伯父,侄兒親手烤製的雉雞,孝敬伯父。”
“好啊,咱爺兩酌兩杯。”李相移步到窗前案幾旁坐下。
“伯父,您先喝了燕窩羹。”
江遙擺好碗筷,拿出翡翠酒具,斟上菊道人。菊道人這款酒綿裡藏針,後勁大。
“最近太忙了,有人想折騰,不讓你消停。”
江遙掰下雞腿放在李相盤子裡。“藩鎮內憂更甚於外族。”
春風在成德鎮組建網點,送回來消息,昭義鎮和成德鎮有一段時間沒有鹽鐵買賣。
“河朔三地不用,昭義鎮跳出來要世襲,士可忍孰不可忍。”李相酒杯重重一敦,酒水迸濺出來。
“遙兒,你可氣不,竟然有不少大臣讚同。眼前倒是苟且偷生。後續呢,昭義鎮賊心不死,在盯上河陽、義城、淮州,之後就是東都洛陽,長安···還要皇室外出避難···可氣、可恨、可惡。”
李相乾了杯中酒,酒杯又是重重一頓。江遙執壺斟酒。
笑勸道:“伯父,有您在朝堂,不會發生後續憂患。打他就是。”
李相移步到書桌旁,江遙投洗巾帕遞給他,李相淨手。鋪展開帶回來的案卷,抽出裡麵的輿陣圖,用鎮紙壓住四角。
這是最高的軍事機密,李相展示給江遙看,沒有絲毫避諱。江遙沒有靠近,離書桌幾步之外,江遙站住。
“伯父,您還有什麼顧慮呢。劉從諫一向強勢,而劉稹是他的侄子。除非劉稹能力超強,否則在駕馭部下,籠絡人心上,他先不足。劉從諫在世一,他就一沒有機會。”
江遙娓娓道來,他雖然身處鬨市,對朝廷局勢卻有所洞察。李相目光滿是讚許之意,示意他接著。
“而劉稹,外界對於他的認知,就是劉從諫的侄兒。如果他不是有意韜光養晦,他很大層麵是能力不是特彆出眾之人。一個能力平庸人,如何凝聚人心。昭義鎮的大將,如果有機會,又有誰不想上位,不想攫取更大權力。人心不是鐵板一塊,在利益麵前,有紛爭就會有漏洞。”
李相從書桌後麵繞過來,握住江遙雙肩。
“遙兒,伯父沒有看走眼。假以時日,你這孩子,當得起國士二字。”
江遙是沒有步入朝堂,但他有一顆憂國憂民的心。他灑脫,有時候看似玩世不恭,那都是表象。他時刻關注國事,他在以自己方式,為國家計,為民眾謀。
李相:“好孩子,國家有像你一樣的年輕一輩,我心甚慰。”
他扳住江遙肩膀,拉他到書桌前。江遙是想避嫌,李相如此信任他,他撇開顧忌,仔細研究地圖。
李相在地圖上邊比劃,邊給他講解。李相正在製定作戰計劃,他又不能大張旗鼓找智囊團。這是最高軍事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