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遙一早晨去和平坊的宅院。冬霜在院子裡練劍，跑過來給江遙開門。
“公子。”他執劍侍立一旁。
浮元子爺爺仰臥在墊子上，雙手枕在腦後。閉目躺著，聽到有人進來，也不睜開眼睛。
江遙坐過去，打開酒壇子的封蓋。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浮元子爺爺掀開眼皮偷摸地瞄酒壇子，瞄一眼又一眼。
江遙又取來燒烤鹿腿，燒烤山雞。昨晚上炭火煨了一宿滋味都浸入，噴香的味道。浮元子爺爺鼻翼翕動。
冬霜搬來桌子，放在浮元子爺爺身旁。忍住笑在對麵坐下。
翠羽和鳳羽都跟隨夏月到西南。大青和二青跟著清風在成德。三青跟著冬霜，四青跟著江遙。四個青青是翠羽和鳳羽的孩子。
三青和四青相逢，哥倆飛到棗樹上，一邊啄食青棗，一邊敘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江遙投擲一顆小石子，“呱噪。”
三青啄棗子往江遙頭上扔。冬霜抿嘴笑，看江遙孩子氣地和兩個青較勁。
噴香的肉噴香的酒都在引誘浮元子爺爺的五感。這兩個臭小子可是倒好，沒有一個理會他。他老人家在這躺著，你兩倒是吱聲請請老人家。
一個逗弄鳥，一個看人家逗弄鳥。浮元子爺爺掀起眼皮，一直掀起眼皮。
“爺爺，你醒了。看您老人家睡著，沒敢驚動你。”江遙故作驚訝地說。
浮元子坐起身，伸出手去，衣服袖子比手伸得長，爺爺將兩手舉高，袖子滑落下去。他再次伸手，袖子跟著不依不饒招惹油汪汪的湯汁。
“霜兒，還我衣服來。”浮元子爺爺哭喪臉說。
江遙扯下兩個雞腿，都送給爺爺。爺爺忙著吃雞腿，暫時拋開這個問題。
江遙端起酒杯遞到爺爺嘴邊，“還是遙兒知道爺爺心意。臭小子，你就知道氣我。”爺爺一個抑，一個揚。
冬霜抿嘴笑，撕扯鹿肉吃。爺爺看看江遙，看看冬霜。神秘兮兮地說：“我發現一個問題。”
哥倆瞅著爺爺，等他下文。他慢條斯理地啃雞腿，慢條斯理地喝酒。
“冬霜，你是說忘川堂有眉目了？”江遙問。
冬霜：“大概有個方向，不過還要進一步核實。”
咳咳咳，浮元子爺爺在一旁咳嗽出聲。冬霜抿嘴了。
“我就說嘛，你在他麵前和一隻乖巧的小貓似的。就知道傻乎乎地笑。”
浮元子爺爺就著江遙手裡的酒杯喝了一大口，心滿意足地吧嗒嘴，說出一句話。
咳咳咳，這會輪到冬霜，浮元子爺爺赤果果地指出，自己在江遙麵前像一隻乖巧的小貓咪。
在外麵多少人敬畏的果斷、冷麵無情的霜公子，會有小貓咪的一麵，而且是在江遙麵前。浮元子爺爺冷眼旁觀得出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