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說,作為藩鎮首領要謹守本分,否則老夫眼裡容不得沙子。”
“就這些?”李將軍問。
“丞相大人說什麼又如何?嶽父行得正,坐得端。”
李將軍尋思他聽到關於李相傳聞,莫非人到了一定位置就會有所改變?獨斷專行,一手遮天,網絡黨羽之類的傳言不是沒有。
“李相說,昭義鎮最大的錯就是抱有子承父業的野心。小婿送上拜帖,在府門外等了半天。丞相大人真是日理萬機門庭若市。”
李將軍想這些都是因為昭義所為,讓李相對藩鎮大員心存芥蒂。對待客人有些輕慢,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給李德裕的禮物也是厚禮,何至於此。
李將軍心裡犯嘀咕,對李德裕有些失望。成為權臣就有些飄飄然,看來傳言不全是無中生有,毀他聲譽。
薛尚看著嶽父神情有些不悅,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否則李相對他一臉成見的樣子,嶽父會怎麼想。
薛尚服侍嶽父休息,他也回房間自行歇息。一宿噩夢不斷,一忽李寶釧披頭散發找他尋仇,一忽李德裕明招暗招地收拾他。
更可怕的是,夢裡嶽父知道真相,將他掃地出門。及到雄雞唱曉,薛尚披衣下地,站在窗前望著暗沉沉地夜空,天上哪一顆星宿對應他的命格呢?
他離開長安有七個年頭,李德裕向他追問女兒的下落。
難不成黃土壟中卿何薄命?想當年李德裕給自己尚在人世的女兒立墳塚,難不成李寶釧真的被她父親的詛咒給言中了?
李寶釧,我薛尚是有負於你。若是你身遭不測,你的父親李德裕難逃乾係。
李德裕的一番責難和不依不饒,反倒讓薛尚的愧疚之心得到解脫。
薛尚和嶽父身穿絹布甲來到皇宮覲見武宗。百官都在大殿商議國事。
內侍監唱名說:“宣西南節度使李固言覲見。”
李固言彎腰趨步上殿。薛尚等候在宣政殿外,仰望巍峨的殿堂,有朝一日···薛尚心情很激動。
今天他站在大唐權力中心的門外,有朝一日···薛尚浮想聯翩。內侍監唱名說:“宣押牙兵馬使薛尚覲見。”
薛尚的名字仿佛一記重錘,咣嘰砸在柳葉的耳朵裡。柳葉手指用力,象牙溫潤的觸感讓他如同從夢中驚醒。
柳葉,你不是當年的弱質女流,這裡是朝堂,你是大唐的官員。即便這人真的是當年的那個,那又如何?
你是從戰場歸來的柳葉,世上除了生死是大事,你和那人的過往糾葛又算得了什麼?是呢,我要感謝他當年拋棄之恩德。
柳葉垂首唇角揚起笑意。多麼諷刺!當年薛尚的薄情寡義成就了今天的自己。
薛尚,薛尚,武宗從過往記憶搜尋這個有些模糊記憶的名字。薛尚,原來是他。
一位俊逸的青年武將疾步踏進大殿。真是後生可畏,又是一位風流倜儻的青年才俊。
果真是他!他的風采更勝許多年前。大唐人才濟濟,武宗高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大唐的青年才俊若是如同過江之鯽,何愁祖業不興盛。
李將軍和薛尚覲見武宗。武宗誇讚說:“江山代有人才出。”
他很欣賞薛尚的風采氣度,想當年隻是李府的一位下人。李相作為百官之首,冷眼看向並沒有施全禮的翁婿兩人。火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