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到齊,柳葉歸座,他在門口位置。一對對宮女手捧玉盤瓷碟上菜。煎炒烹炸野味擺上桌案。
“柳葉,到石將軍這邊來。”武宗金口一開,招呼他。養眼的不往前來。
他一換位置,就得動一串。石雄往邊上讓讓,一陣叮咣碗盤子挪動聲音。柳葉在石雄身邊就坐。
這是陛下身邊新晉的紅人。什麼來曆出身?一些官員私底下交流這個問題。柳葉在朝廷的知名度迅速打開。
薛尚和李念在一個場合,當年李念對於他有收留之恩德。但是因為李寶釧之事,薛尚和李念之間暗流湧動。
張虎和常勝還有薛尚三人坐在一塊,李念無視薛尚,越過他對常勝、張虎說:“李念素來傾慕光明磊落英雄之輩,最討厭的是為了鑽營不擇手段的小人。比如某些為了功名利祿不惜借助裙帶,或者攀附高枝,吃軟飯的人。”
常勝、張虎麵麵相覷,李念這話語說得直白,明擺著敲山震虎埋汰薛尚,這麼直接。不愧是丞相的公子,有老子撐腰就是敢直言不諱。
這個營帳裡都是年輕一輩,周羽也在其中。對於李念這番有些刻薄的話語並不讚成。
心道,你是坐著說話不腰疼,你一出生就攤上好的家世,你當然不用在倚靠婚姻這條捷徑。
薛尚冷笑道:“李公子,不要一句話打擊一片。在座的各位青年才俊,保不準哪一位入了皇家的眼,一朝尚公主也未可知。難道這在李公子的眼中也是小人行徑嗎?”
薛尚這頂帽子扣得大。他看到江遙和周羽負責保衛公主等女眷,故意將李念拖到眾矢之的。畢竟被選為駙馬,成為皇親國戚是多少青年才俊的夢想。
李念毫不含糊地回擊;“假如一個人真的以布衣身份入贅皇家,那麼這個人的鑽營水平也是到了極致。但假如像是周公子這般倚靠自己努力功成名就之後,假如有一天有幸尚公主,那是他的本事,說明他有能力。”
薛尚端起酒杯,笑看江遙。江遙出身低微,是李府李寶釧乳娘的兒子,李念是李府的公子哥。這兩個人的身份,按常理來講是對立的。
再者說,武宗的意思有意將江遙列為駙馬備胎。江遙目前是布衣身份,李念剛才的話語一點都沒給江遙留下餘地。
薛尚等著看江遙和李念作為昔日的仆人之子和主人之子之間的反抗和壓迫的戲碼。
“李公子言之有理。薛公子維護某種行為也有他的道理。”江遙這話說的簡直罵人不帶臟字。
薛尚的臉色一沉,他來京城圍繞他入贅李府一事,沒完沒了當做話柄。江遙一個仆人之子,也妄想對他說三道四。
如果說李念他還有所顧忌的話,對於江遙,他是忍無可忍,他算什麼東西。
薛尚和身邊的幾位舉杯示意說道:“這個世界很公平,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有些人從一出生就決定了一生的走向。丞相的兒子入朝做官,仆人的兒子還是布衣。”
周羽等人坐在一邊看三人一台戲,話裡話外都是機鋒。
江遙仰頭輕笑,說道:“薛公子,此言差矣。一個人出身固然重要,但不是絕對的,寒門也能出貴子,寒門出貴子的關鍵是做人要堂堂正正。譬如像坊間流傳的說是某個人,熱衷功名利祿,丟下年邁的老母他外出周遊,老母親卻在一個大雪天,外出乞討途中凍餓而死。試問薛公子,這樣不忠不孝之人又如何在世間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