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沉默著，半晌沒有言語，宋叔夜不敢抬頭，他知道自己這番直言陳述，不是在認罪認錯，是赤裸裸地邀功請賞。
“宋叔夜。”武宗沉聲叫道。
宋叔夜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就想彎下膝蓋，“罪臣在。”他受不了武宗此時無聲勝與有聲的威壓感。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朕要追究的是你當初出道的平台，朕現在是要追根溯源。”武宗一字一句地說。
武宗每當吐出一個字，宋叔夜的心就提上來一點。玩了，徹底沒戲。自己算是連同褻褲都輸掉了。他的臉色變得煞白，仿佛從半山腰摔下山去。
“不過，朕對於你往日的功勞還是看在眼裡的。”武宗這條線抻得夠長。
就在宋叔夜快要絕望的時候，武宗拋出一根繩子接住他。
武宗安撫他說：“朕會酌情考慮。”
此刻宋叔夜隻是感念武宗對他網開一麵的許諾。以前的憤懣和不甘都被武宗一句承諾給化解。
相比於貶為庶民，能保留官職留在神策軍就是上策。宋叔夜滿懷感激地拜謝武宗。
宋叔夜感激涕零道：“罪臣謝聖上仁慈，饒恕罪臣罪過。罪臣願意將功補過，誓死效忠朝廷。”
第二天早朝，周墀三人抱著一摞材料來彙報工作。武宗難得地麵露喜色，難纏的神策軍風平冷靜地接受工作組進駐，風平浪靜地局麵有始有終。
“周愛卿、張愛卿、柳愛卿，朕心甚慰。你們沒有辜負朕的托付。”武宗不吝惜誇獎。
周墀文質彬彬一襲紫袍，張仲清身材魁梧軒昂，也是一襲紫袍。柳葉豐神俊朗，顧盼神飛，一襲紅衣。
武宗看著台階下出列的三位愛卿，這人有能力不說，連帶相貌都是那般出眾。尤其是那位紅衣公子，舉手投足令人賞心悅目。
周墀稟報糾察結果，“稟報陛下，神策軍營士卒中，共篩選出五萬八千人口需要繳納賦稅。有八位將官身世存在造假嫌疑。”
群臣不禁咂舌，一下子增添幾萬人口，厲害。戶部尚書杜悰尤其激動，國家財政增收，他的日子也好過些。
“陛下聖明，這是一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事。周大人、張大人、柳大人你們為朝廷做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請受老夫一拜。”
杜悰誠心誠意地深施一禮，三人急忙還禮。李相望著眼前俊逸青年，心生歡喜。
柳葉第一次拜訪他時候，就稱呼他為父親。當時自己還認為他有意要攀附相府，但是在外麵柳葉對自己除了恭敬有加之外，在未聽他稱呼自己為父親。
李相注視柳葉，柳葉一雙流動星光的眼眸投向李相。李相不知不覺又把寶釧和他的形象重疊在一起，一樣的眼睛，一樣的眼神。此刻看向他的眼神和當年自己的女兒一模一樣。
寶釧，我的女兒，李相的眼神裡帶上悲戚。眼前的青年和自己的女兒除了那雙神似的眼睛，再無任何相像之處。但是自己看到他，卻忍不住會想起女兒。
王懷和李同也在朝堂，王懷有些汗顏，李同比他做得好多了。至少三位大人在李同那裡沒有餓成紙片人。
武宗指示說：“周大人所呈報的資料朕沒有異議。對於八位身世造假的將領，朕原則上尊重當初的意見處理。但是朕念及宋叔夜等將領曾經救駕有功。副將降級為都尉，都尉降級為校尉。校尉降級為普通士兵。本人不接受這樣處理，可以申請還鄉，可以申領遣散費每人一千兩文銀。”186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