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墀等人到現在一口茶水都沒喝上。郡守是一點都不拿豆包當乾糧,自己坐在主位上,隨心自在。沒有招待客人的自覺。
周墀倒是有些欣賞他特立獨行,沒對他們畢恭畢敬的德行。他自己就是有骨氣的人,不向他獻殷勤諂媚,他反倒很欣賞。
周墀開始對他解釋自己行為,“這是你一畝三分地,我何來得償所願。你是主人,我不過是順路路過而已。”
郡守嗬嗬嗬地笑,笑而不語,又打著節拍自顧哼唱小調。張仲清菜吃得有些鹹,感到口渴。“你這沒水嗎?”
郡守轉過頭,沒有檢討自己失禮之處,“有水,你吩咐侍衛帶著差役去打水。”
張仲清哭笑不得,敢情他們口乾舌燥地坐這乾等,是因為侍衛將差役拘起來,而不得禮遇。他真是服氣。
柳葉起身去找侍衛,帶著差役準備茶水。差役打來開水,從偏堂取出一個盒子,盒子顏色比較深,從裡麵抓一把草根一樣的東西,扔到壺裡。
差役給每個人都奉上一盞茶,張仲清喝下一口,噗嗤吐出來。“這什麼啊?”
周墀喝了一口,皺著眉頭咽下去。哪裡是茶水,分明是草根泡的水。
郡守端著茶杯,喝得津津有味。他一早上起來還沒用早膳呢,這會都下午了。幾個人糾結的表情,他看得有趣。
郡守語帶笑意,“蘿卜白菜各有所愛。我好酒,不好茶。”
張仲清是真渴,又看郡守喝得香甜,他也將就著喝,喝著喝著就麻木了,接受草根泡水的味道。
主薄跑得滿頭大汗地進來,“郡守,你找我。”他的語氣是肯定句。
又看到大堂上坐著幾位,這些人他也沒見過,但是聽說過。朝廷大員,許多官員都去迎接,他們府衙裡的官員似乎集體缺席。
因為石雄舉辦歡迎宴會那天,郡守帶領他們集體宿醉。主薄被郡守架在桌子上的兩條腿,給嚇到了。這是擺明了藐視朝廷大員。
主薄和他們打招呼,“在下見過幾位大人。”
小跑著奔到台階上,在桌案下麵拽郡守的衣袖,“注意點形象。”他用唇語提醒郡守。
郡守:“去吧,將官印和綬帶取來。”
郡守一句話,讓主薄倒吸一口涼氣,這個混小子要乾什麼?這混小子腦瓜一點都不白給,這會子說什麼糊塗話。
主薄準備用拖字訣,給郡守冷靜思考的空間,“我不知道官印放在那裡,是知事保管。”
郡守放下一隻腳,去揣主薄,“讓你去拿你就痛快地取來,彆逼我犯混。”
周墀起身對郡守說:“郡守和主薄既然有事情商量,我們不便多加打擾,我們回去了,順路過來看看你們,恰巧看到有差役在公務時間賭博,替代郡守將他們小以懲戒。郡守還要多多教導他們,我們走了。”
周墀的初衷是來拿郡守開刀的,看到郡守本人,一番言談舉止和做法都和他想象中的大相徑庭。周墀覺得此事還需三思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