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葉兒，在朝堂上，不要對皇上說出你的真實想法。皇上很反感彆人勸諫他不要服食仙藥。”
柳葉蹲下身，一雙大眼睛殷殷地望著父親：“既然這樣，父親也要點到為止。忠言逆耳，若是皇上不接受，父親會被皇上怪罪。”
眼前望觀瞟視的一雙明眸，就是他的女兒啊，他的女兒寶釧。李相癡癡地望著這雙明眸，是的，他的女兒寶釧回來了。
柳葉：“父親，昨天周大人因為勸諫皇上不要服用丹藥，皇上遷怒於他。”
李相收回心神，語重心長地說：“孩子，你不能當出頭鳥。”
到底是父女連心，爺兩談論時政，一直到很晚。柳葉在自己的閨房休息，舊地重遊不由心緒起伏。
第二天上朝，武宗將李相的奏折拿出來給群臣討論。就是關於寺廟處理的意見稿拿出來。
李相的奏折中指出，全民信仰佛教已經達到狂熱地步，有的不惜舍身飼虎，有的斷指奉養神佛。傾儘其家財為佛寺捐燈油。
寺廟侵占大批良田，有不少平民為了躲避徭役賦稅，棲身於寺廟之中。
寺廟變相地囤積農田，侵占人口。對於國家經濟發展已經造成阻力。
李相的奏折所陳訴的內容非常敏感，既然民眾對於信仰佛教有熱情，朝堂之上的群臣不乏對於佛教有信仰的人。
崔慎：“陛下，佛教是祖先留下來的文化遺產，不可以冒然處置。”
“相比於佛教帶來的精神力量和文化價值，占用田地，籠絡人口，這些是次要的。”
國子學的博士也勸諫說：“陛下，一個國家無文化不能立。佛教作為民眾信仰，教化民眾上善，何錯之有，為什麼要對能凝聚民心，教化民眾的佛教出手打擊呢？違背民意的事情，陛下要三思而後行。”
武宗熱衷道教，對佛教打擊的想法他由來已久，這個提案拋出來之後，眾人感覺不可思議，難以接受。
這不是公然和神明叫板嗎？要知道佛教中人們供奉虔誠信仰的諸位神仙都是法力無邊，有著超越自然不可抗拒的巨大法力。
武宗和丞相大人難道就不害怕佛祖怪罪，從而災禍降臨嗎？群臣在私底下為兩位隻手遮天的人物擔憂。
杜悰：“陛下，臣認為丞相的提議有依據。畢竟黎民百姓的現實生活才是最重要的。民眾可以有信仰，問題是，信仰不能衝擊人們的日常生活，對黎民百姓沒有負麵影響，這樣的信仰才能獲得國君的大力扶持。臣謹遵陛下的旨意。”
杜悰跳出來表態，他堅定地站在丞相和皇上一邊。柳葉在朝臣的隊伍裡，屬於中遊水平。他從人群裡出列。
“陛下，微臣以為佛教和黎民百姓爭利，已經違背了自身教義。佛教宣揚普度眾生，引導民眾一心向善。但自身在不斷壯大佛教規模的前提下，卻走向另一個極端。勞民傷財，用教義蠱惑人心。自身所作所為卻恰恰履行教義中所不齒和摒棄的觀念。”
柳葉出列，眾人地視線都集中到他身上，他平日裡在朝堂之上，努力扮演透明人的角色。不顯山露水，不引人矚目。
如今一番言論卻石破天驚，直接將佛教和不義大逆不道，與民爭利捆綁到一起。
李相看著自己身後站著的柳葉，說完這番話還躬身而立，並沒受到眾人視線影響。他隻是微微抬起頭，給李相一個寬慰的淺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