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要生產,我去找穩婆,沒想到在裡巷有宦官堵截我。我被逮到永巷。然後奄奄一息被帶到宮廷茅廁,一位宦官將我裝進馬桶混出皇城。我一路逃到宗密大師那裡,在終南山過完春節,下山。拿著大師給我的度牒,來到五台山落發為僧。”
柳葉握緊他的手,“聖上為什麼要趕儘殺絕。當初你都低調的不能在低調。”
李忱苦笑,“我小時候常常夢見自己騎龍飛升。母妃告訴我,不可對外人說。我裝傻充愣二十來年,還是逃不過被追殺的命運。柳葉,你說我是不是命犯太歲。”
柳葉笑道:“我隻是覺得天將降大任於斯人者,必先苦其心誌。你是能擔負大任的人。李忱,現在你好端端的,這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向後看,向前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李忱想不通自己都低調的不能在低調,還是逃不過追殺。“柳葉,你說李瀍為什麼那般針對我。我哪裡得罪他了。我對他構不成威脅。我一直的願望就是平安度日,這都能招人恨,沒誰了。我也是沒招。”
柳葉這才知曉李忱和李瀍叔侄間是你死我活的立場。親人之間走到這一步,讓人無語。皇家真是踏著一地的血腥走到最高位。
在權力麵前,親情可以毫不留情地毀滅拋棄。權力這麼誘人嗎?也是,薛尚當年就是為了權力地位,將自己一腳踢開。
自己對他坦誠相見,柳葉還是沒有對自己傾吐衷腸的意思。看來自己在他心裡沒啥位置。對於自己認為重要的人,會對她傾訴一切,比如現在。
自己在柳葉麵前就是透明人,沒有秘密可言。而柳葉他的身世和過往自己仍然一無所知。
李忱:“柳葉,我是跟你回去,還是不回去。你決定。”
柳葉;“回去也未嘗不可,你現在一口河東口音,說的還挺溜的。你要有自信,即便是最親的人站在你麵前,都不會認出你和皇宮裡的光王有關聯。”
李忱:“好,我現在是河東的李忱。不是皇城的李怡。我和你回去。”
柳葉其實不擔心彆的,隻是李忱通身的氣場不像是侍衛,倒像是將軍。氣場全開,以前他掩飾自己的氣度風采,現在他放開了,風采昭昭,椰風擋不住。
柳葉注視李忱:“李忱,你有沒有胎記之類?”
李忱搖頭,沒有,不像劉邦腿上有七顆星星。那麼辣眼睛。他身上沒有,沒有自帶標簽的標記。
柳葉;“好,明天我們一塊回京。”
李忱:“將軍,咱們回府衙。”
柳葉想要李忱放鬆一下,他活得好壓抑。回到京城更是小心謹慎,生怕行差踏錯。
柳葉:“你今天宿醉一回,想哭想笑想要大鬨隨便你。”
李忱明白柳葉的好意,還是算了,啟程回京就要星夜兼程。誰讓是皇上親自下的詔書催促呢。
李忱收拾碗筷,“將軍,還是算了,回到京城咱們找個肅靜地方在宿醉。這裡暫時到此為止,你要保持清醒,萬一我超常發揮,將你灌醉,你明天帶著酒意上路,多不好。”
柳葉:“李忱,我的酒量能喝你個來回,你信不信。”李忱明白地告訴柳葉自己是光王,前世是光王。
柳葉依舊一口一個李忱,李忱覺得很自在。至少柳葉知道自己過往,對待自己態度沒有任何改變,沒有同情,沒有憤怒,沒有懼怕,懼怕禍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