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三人什麼來頭,世外高人,武功高手?薛尚暗道,要摸清這三人的來路。他不能主動請纓,他犯不上以身犯險,他和公主隻是寄居在尚婢婢那裡。
尚婢婢忍痛繼續趕路。留下來斷後的兩千騎兵基本上全軍覆滅。柳葉派人清點武器,鎧甲,將副將的頭顱用木匣子裝著,帶到山上。
柳葉此次出戰,共計繳獲鎧甲五千副,兵器、馬匹幾千計數。這些裝備還是不夠,因為和正規部隊打仗,必須是裝備跟上,才能以最小的傷亡獲得最大的勝利。
張儀潮攜手柳葉,柳葉讓出位置,讓江遙跟上,他和冬霜、馬元康在後麵跟隨。張儀潮望著忙碌收獲的士兵,“這一次大規模戰役,取得勝利,你們三位功高至偉。”
江遙回身看馬元康,“馬元康是堪當大用的人才。”
馬元康:“哪裡,是柳葉兄長殺了副將,鼓勵人心,才大獲全勝。少主,他們三位真是武功超群,斬殺的敵人成片地倒下。”
張儀潮回身笑道:“那是割韭菜,不是殺人。”
馬元康辯解;“我是有些誇張,不過也差不多是事實。”
他們幾人渾身浴血,江遙抬胳膊嗅嗅,“一身的血腥味,魔鬼附身一般。不能見洪辯大師,大師會念超度經。”
大師順著山道往下走,一條羊腸小路的道路。大師雙手合十,“你們不來見我,我主動找上門來見各位。”
江遙:“大師,我們一身殺戮,罪孽深重,無顏見大師。”
大師垂首念了一段經文,“有時候拿起屠刀,是為了避免更多的人受到屠戮。殺人也是為了救人。比如說遇到強盜,你心存慈悲,放了他,他在出去燒殺搶掠,你的慈悲反而害了更多無辜的人。這時候拿起屠刀,屠戮強盜就是善舉。屠刀誰都不想讓它出鞘,隻是因時而異。”
冬霜聽到大師的一番說辭,心裡忽然悲憤起來。他心裡的那個結,還是沒有完全解開。大師說,強盜該殺,他有沒有想過強盜也有妻子兒女,難道他的妻子兒女也是該殺之人?
冬霜麵色微變,洪辯大師看到冬霜麵有悲憤之色,就想要度化開解他。“霜公子是不想拿起屠刀,還是認為該給強盜悔過的機會?”
冬霜眼裡濕潤,“強盜的妻子兒女也該殺嗎?”冬霜麵露悲痛之色,淒然說。
大師目光直接透穿人心一般,“強盜的妻子兒女,如果知曉,就是共犯,如果不知曉,但他們享受了強盜血腥的雙手掙來的家產,因果報應,總是要付出代價,隻是罪不至死。”
柳葉訝異地看向冬霜,冬霜一貫冷靜自持,和大師討論強盜因果報應之事情,卻是情不自禁情緒外露。
冬霜沒有接著反駁,他隻是垂下眼簾。淚珠滾落下來。今天的戰場和西南藩鎮的戰場不同,這次是實打實地大開殺戒。
收割生命,人命真是如同草芥,對冬霜心裡和身體的衝擊太大,血流成河屍橫遍地,人間此刻成了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