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相互扯皮中得以偷生的‘山賊’們,此刻正厲兵秣馬。柳葉一身皮衣皮褲,颯爽利落,站在隊列前麵。
“你們這一組,今天負重跑步五公裡。”一組出列,腿上綁縛沙袋,由小隊長帶隊順著山道蜿蜒而上。
“你們一組兩兩對陣,刀槍棍棒操練武藝。”這一組練習格殺技巧。
柳葉的認知就是,還得拉出去實際戰鬥,既能鍛煉膽量,也能增加戰鬥經驗。張儀潮和戰士們一塊參加訓練。馬元康帶一組隊伍。
中午吃飯的時候,大鍋裡主打是水,肉塊數得過來用手指頭數得過來。大山裡放牧和草原不是一個概念。
草原上的牛羊和天上的雲朵一樣,成群連片。大山裡沒有可供養成群連片牛羊生長的空間。
柳葉等人各自盛飯,一大碗肉湯,熱乎乎地喝下去,肚子倒是也挺飽的,畢竟是肉湯,不吃肉喝湯,至少一兩個時辰還能堅持。
張儀潮端起飯碗,“柳葉,我們的夥食費用,即便是喝湯,想要維持一個冬天的食物,都很困難。”
溫飽問題,是現實問題。柳葉深有同感,“少主,我們可以打家劫舍,頂著山賊的名頭,乾些打家劫舍的勾當也不枉費這個名號。”
哨兵來報:“有一群難民請求收留。”
張儀潮放下飯碗,柳葉等人隨同他一塊到了山門處。山門外一群衣衫襤褸的人,跪倒在地上。
“大人,我們要報仇,請讓我們加入進來。我們要報仇。”來的都是青壯年,沒有婦女、兒童和老人。
每當有要投奔山寨的人,張儀潮都十分小心,他擔心裡麵有奸細混入,一旦有奸細,裡應外合,他們就危險。
“打開山門,放他們進來。”張儀潮命令說。
這群人聽到張儀潮準許他們上山,都跪在地上叩頭,“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山門開啟,這群人蹣跚而行,他們走動這才看出來,十個有八個身上都有傷。
“你們一個一個來,說說自己的遭遇,和今後的打算。”張儀潮要一個一個驗證,先過一遍。
一個魁梧的青年,拉過身旁的兩個青年,三個人一齊跪下。“我們三個是親兄弟,父母還有我們兄弟三個,還有我們的妻兒,在麻衣部落給他們做長工,我們平日裡放羊放牛,還要負責給他們種田。頭一陣有吐蕃賊人衝到我們家裡,拉出我們的父母,當著我們的麵砍斷父母手腳,挖出他們的眼睛,說他們年歲大了,白吃飯,該死。我們弟兄三個反抗,和他們扭打,被他們抓住,一頓毒打。還是這位兄弟救了我們。”
說話的這位兄長回手指著後麵一位青年,那位青年胳膊垂著,顯而易見是受傷了,應該是骨折了。柳葉看著他胳膊的形狀揣度。
“他偷偷把我們放出來,我們回到家,妻子不堪淩辱上吊自殺,幼年的孩子不知道哪裡去了。我們,我們,大人,你要替我們報仇。”男子嚎啕大哭,不是壓抑的泣不成聲,是嚎啕大哭。
聽者無不落淚。一個男人悲憤到什麼程度,這樣發泄情緒。後麵的人一個一個地陳述過往,經曆和他們兄弟三人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