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鷹飛天儘頭!
可翌日早朝,董恩卻未能見到莯苾身影。
“薷莘殿下伊人已去,莯苾女王本就傷心不已。昨日那鷹銘又來刺激她,女王夜裡急火攻心,今早已纏綿病榻,無法起身了。”王上對各位大臣解釋著,神情中流露出擔憂和心疼,在場之人見了無人不動容。
一直以來王上對女王一往情深,默默輔佐著女王。在花都民間有著“不求你為我披荊斬棘,但求你時刻相伴左右。”的故事,正是讚揚王上對莯苾深情。
董恩總覺得這裡麵有讓他感到不舒服的地方,卻不敢輕舉妄動。
儘管莯苾女王不在,董恩還是對王上稟明了鷹王要來花都談和一事。
“如今莯苾女王病著,雖花都有王上代為執政的傳統,本王還是要在這裡問問各位的意見。”王上態度謙遜,一如往常。
“啟稟王上,女王病著,那鷹王來與王上談,也是一樣的。不如就給他界湖之解藥,我花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需怕他。”
“我花都自然是不會怕他,但何必給他機會踏足我花都之地?不如直接打過去算了!何必與他廢話?”
“若是真能尋求共贏的局麵,便不必打這一仗了!”
“共贏?您怕是太天真?鷹國人心狠毒,隻是現在實力銳減,才想要談和。待到他們恢複實力,怎會真心與我們共贏?”
這些大臣各抒己見,吵吵鬨鬨,王上一直沒有開口,而是俯瞰著這些人。以前他也是伴在莯苾身側看著這些人說話,今日的感覺,卻是這般不同。
所有人都在針對要不要給鷹王界湖解藥的事吵吵嚷嚷,唯有董恩,靜靜地在一旁看著這位王上。董恩沒有稟明鷹王無需解藥一事,就是想看看這些人的心思,這位王上的心思。董恩察覺到莯苾貼身宮女可人竟然跟在王上身側,而不是侍奉病重的莯苾,便知道此事不簡單。
可人看到董恩在看她,便很輕微地搖了搖頭,表情都沒有變化,隨即馬上恢複以往姿態。這更讓董恩確信,王上一定有問題。
“諸位大臣,本王有一想法,願說出來讓大家分析分析。”王上開口說道。
各位大臣聽聞此話,便停止了議論,紛紛低頭傾聽。
“那鷹王想來,自然會想儘辦法前來。在自家地盤,我們又何懼他?”王上根本不在乎鷹暉,縱然他是鷹王,但花都之毒,可不是凶悍就能夠抵擋的。
“隻是鷹國想來凶狠,他若是帶著精銳部隊前來,我花都將會死傷無數。”大臣們自然想不到王上的心思。
“既是誠心談判,又何必帶著部隊,他鷹王想來,一人來便可。”王上嘴角一抹笑意,很是不簡單。
“堂堂鷹王,身邊沒人服侍,怕是······”仍然有大臣提出疑慮。
“那鷹銘不是他的臣子嗎,他服侍就可以了。”王上淡淡地說著,放佛這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鷹暉曾為了薷莘隻身一人前往花都,如今薷莘不在了,他難道為著國家就不肯一人前來了嗎?
“那王上的意思,是要與鷹王談判了?”董恩問道。按理說,他如此語氣問,並不合乎君臣之禮。但董恩偏要這麼做,他要試探這王上,到底有什麼心思。
王上怎會聽不出董恩的試探,然而他心思深沉,並未表露出一絲一毫不滿。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董恩大人來辦吧。”王上知道,鷹暉不需要界湖解藥,他知道董恩也知曉此事。他之所以沒有在朝堂上言明,何嘗不是對董恩的一種試探?
下朝後,董恩聽見幾位大臣對莯苾女王生病之事感到疑惑,然而王室宮中,還是不敢多加揣測。沒有一個人對王上提出絲毫疑慮,反而認為上天不庇佑花都的想法占多數。
或許是,對王上的懷疑隻能放在心裡,對上天不滿卻可以正大光明地說出。人,才永遠都是最可怕的。
“董恩大人,王上請您到內殿商議與鷹王談判的相關事宜。”母女的貼身宮女可人追趕上董恩的步伐。
“好。”董恩便簡單與欲一同出宮的大臣作揖道彆,就跟著可人走了。
“女王的病如何了?”董恩問可人。
“回大人的話,女王是思念薷莘殿下至極才病的。”可人有些答非所問,董恩卻明白其中一二了。
二人僅此一問一答,一路上並無他話。
王上聽到宮人將這一問一答告訴他後,思索良久才對那宮人說“下去吧。”
莯苾在殿內聽得一清二楚。此刻她已然動彈不得,但仍然是耳聰目明。王上竟然用花都一直禁止的手段對付莯苾——不允許對同類用花毒。
王上的底細,儘管莯苾在與他成婚之前已經查的一清二楚,但有一點是王上一直隱瞞,莯苾也忽略了的。那就是王上在民間便偷偷修煉了見不得光的花毒。這種花都極難修煉,要話費很大的精力。王上最初修煉隻是單純的感興趣,畢竟能夠煉成的也是萬裡挑一。後遇到莯苾,與之琴瑟和諧,王上便隱藏了這功夫,也不再修煉,沒想到如今卻派上了用場。
“莯苾,你不要怪我。是你出爾反爾的。”王上輕輕地撫摸著莯苾的頭發。
“王上,董恩大人到了。”可人進來稟告。
“進來吧。”王上知道,與這位差點成為“駙馬”的董恩大人,終究是要有一次交鋒的,既然即將與那鷹王談判,不如就用這董恩練練手吧。
“參見王上。”董恩沒有聞到一絲有關莯苾的氣息,即便莯苾是病著,也不該如此。唯一的解釋就是,她並不是真的病了,而是被封住了血脈。
王上並沒有理會董恩,而是告訴可人“莯苾女王的身子一直是你照料的,如今病成這樣,你說該如何是好?”。
可人早就想到會是如此,她暗暗地深呼吸,抬起頭,竟然無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