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肖家庭院,楊墨直接去了警察局。他沒有進入,就坐在車裡麵等著。
許久,肖璿才一身公主裙走了出來。
這是楊墨第一次見到肖璿穿公主裙和恨天高,走起路來,扭扭捏捏,整個人看起來也非常彆扭,非常好笑。
可楊墨卻笑不出來,反而是有些同情。
“脫掉警服,感覺如何?”楊墨親自為肖璿打開車門。
“很輕鬆,很自在,也有一些失落。姐姐要去參加一個聚會,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肖璿笑著詢問。
“去告彆?願意為美女效勞。”楊墨啟動車子“現在去哪?”
“是啊,告彆去,脫了這身警服,有些朋友,以後想要來往也就難了,和老朋友告個彆,也和這個身份告彆。我要去的地方在隔壁城市,你要不要和你老婆請示一下?”
“不需要,打個招呼便好。”
說完,肖璿便看向了窗外,臉上的落寞一點點浮現。
楊墨並沒有打擾,隻是靜靜的開車。
他知道,這個時候,肖璿更加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和空間。告彆一個身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在我五歲那年,我父母便死了,我睡覺前,他們還是好好的,可我再次睜開眼睛,他們便成了冷冰冰的屍體。我那個時候還小,並不知道死亡是什麼意思。”
“從那個時候起,我便每天趴在窗前,凝望著窗外,希望他們突然現身,可是他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後來爺爺告訴我,他們被人送到了一個地方,那個人不讓他們回來,隻有我長大後,打敗那個人,他們才能夠回來。”
說到這裡,肖璿的臉上早已經布滿淚水,打濕了衣襟。
哽咽許久,肖璿才再次開口。
“打敗那個人,是我的信念,我要成為爺爺一樣強大的軍人,我告訴自己,我要強大,越來越強大。”
“可是長大後,我絕望了,連爺爺都無法打敗的人,我如何能夠打敗。就算我一次次在訓練中刷新紀錄,一次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拿下頭功,又有什麼意義?”
“就算我努力再努力,又能夠有什麼用?在這個太平世界中,我永遠都無法獲得巨大的軍功,也永遠都達不到爺爺的高度。”
“後來,我才明白。爺爺的那句話,隻是給小時候的我一個信念,給長大的我一個絕望。他想讓我放棄仇恨,過自己的快樂人生。”
“可如果殺父殺母之仇,我若是放下了,每天沒心沒肺的笑著,那我和沒有智商的畜生有什麼區彆?楊墨,你說,人是不是應該有仇必報?”
肖璿的淚眼盯著楊墨。
楊墨也盯著肖璿的眼睛,發自內心的說道“是的,有仇必報!”
肖璿笑了“人的一生,就應該快意恩仇。什麼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可擾人,這些可笑的話都見鬼去吧。”
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我不應該哭的,我應該笑。雖然我脫掉了陪伴我一生的軍裝,警服。可是我距離報仇更近了一步,我應該開心的。”
“對,有些東西注定要離去,封存起來,當作紀念很不錯。”楊墨笑著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