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業眼裡,仿佛沒有彆人。
他先是擔憂的望向林牧,待現林牧雖然傷勢不輕,但沒有性命之憂後,神色就放鬆下來。
隨後,方承業和林牧,都相視一笑。
“海川大師。”
另一邊,南平王沉聲開口,“大師大駕光臨,我白石城真是蓬蓽生輝啊。”
話是這樣說,他語氣裡可沒有丁點喜悅之意。
海川大師麵色垂暮,不悲不喜的看著他:“老朽還以為,南平王閣下會巴不得老朽不出現才對。”
南平王皺了皺眉:“大師壽元無幾,的確應當在南羽城頤養天年,何苦再來凡塵勞心勞力?”
“人生在世,想要事事順心可不是那麼簡單。”
海川大師平平靜靜道,“我家少爺托我來救他一個朋友,言辭悲切,老朽實在沒有拒絕的道理。”
“大師當年也是絕世人物,竟認一個落魄方家的子弟為少爺?”
南平王臉色更不好看了,不由出言譏諷。
“這似乎與王爺無關。”
海川大師毫不動怒,“我隻問一句,王爺既然認為老朽也算是個人物,那麼能否給老朽一個薄麵,將人放了?”
“哼,我給了你麵子,誰來給我麵子?”
南平王冷哼。
“老朽一把老骨頭,死了也就死了,王爺可是風華正茂,何必。”
海川大師輕歎。
南平王臉色一變,他絲毫不懷疑這個老瘋子的話。
這個老瘋子,本是棲霞寺的僧人,結果有一天不知了什麼瘋,屠了一個城,被棲霞寺趕走,這種人,他說不忌憚,是不可能的。
不過他能做燕國王爺,也絕非一般人。
很快他就穩定心境,冷冷道:“大師你不惜自己的性命,但既然大師這麼多年都不肯咽下最後一口氣,想來是有未了心願。就這麼死了,大師甘心?”
說話時,他刻意看了方承業一樣。
顯然,他已看出,這老頭之所以不死,就是為了這個小子。
“你要如何,說吧。”
海川大師仍看不出有什麼神色變化。
“要我放林牧可以,但事後,我仍會通緝他,而且從今以後,他不能再踏入白石州半步。”
南平王強硬道。
可誰都知道,他已做了巨大讓步。
天元候就死在白石城,死在南平王眼皮底下。
而南平王還要把凶手放掉,足見他是真怕這海川大師。
“可以。”
海川大師並不是怎麼在意林牧,他來這,隻是應方承業懇求。
所以,隻要能救林牧性命,就足夠了。
他也看得出,這已經是南平王的底線,再逼下去,南平王真要拚命。
雖然他不怕南平王,可他的身體,的確容不得他再戰鬥。
再戰鬥一次,他真會死。
“林牧,我不想再多看你一秒,立即給我滾出白石城,滾出白石州。”
南平王點點頭,然後冰冷的看向林牧,冷喝道,“從今往後,如果你還敢踏出白石州半步,我定斬不赦。”
林牧身軀微微一僵。
滾出白石城沒什麼,但滾出白石州,不能再踏足半步?
對白石州的其他地方,他也並無什麼興趣,可西川城,那是他的故鄉啊。
隻是,海川大師,能做到這一步,已經難能可貴。
深吸一口氣,他朝劉南山、俞正初和北蘇葉,分彆行了一禮。
又對海川大師、青燈法師和方承業行禮。
然後,他不再做任何拖延,轉身就走。
朝著城外飛快奔跑。
被人當眾從自己的故鄉趕走,還嚴禁踏入一步,這堪稱是世上最大恥辱。
但今天,他實力不夠,這個恥辱,隻能忍。
一個多時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