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螢勾從自己身上“摘”下來,陳洛揉了揉螢勾的腦袋:“之前本來是想要去看看你的,上官姐姐說你被陛下禁足了,誰也不能見。”
說起這個,螢勾嘟了嘟嘴,滿臉委屈。
“又不是額想去人間!”
“額是被吸過去滴。”
“姨姨非要罰額!”
還沒等陳洛說話,門口就傳來上官婉兒的聲音:“螢勾王,你這話是對陛下不滿嗎?”
“那我去和陛下說一說。”
聽到上官婉兒的聲音,螢勾臉色一變,連忙躲到陳洛身後,探出頭,看著走入臥室的上官婉兒,吐了吐舌頭。
“額什麼都沒說!”
“姨姨最好了!”
上官婉兒笑了笑,看向陳洛,說道:“王駕,陛下這一次專門下旨,讓螢勾王也與你同去!”
“啊?”這次輪到陳洛愣住,他低下頭看了看那個躲在自己身後的螢勾,下意識疑惑道,“為什麼?”
螢勾:(????へ????╬)
“小洛子,你什麼意思?”
“有額這個大美女陪著你出生入死不好嗎?”
陳洛聞言,又瞄了眼剛剛高過自己腰部的螢勾,這才看向上官婉兒,說道:“不是有韓擒虎和我一道嗎?”
“喂喂喂,小洛子,你有沒有聽到額說話!”
上官婉兒回道:“放心,壽光王駕也會隨行!”
“喂喂喂,額還在這裡咧!”
螢勾叉著腰,站到了兩個人中間,努力彰顯著存在感。
上官婉兒這才解釋道:“豐都王,螢勾並非如我等一般,是從人間隨陛下入幽冥的。她本就是幽冥生靈!”
“說起來,這蒿裡山或許和螢勾王也有一點關聯。”
陳洛聞言,有些驚訝,再次看了看螢勾。這螢勾在幽冥似乎比之前在人間的容貌有些變化,顯得更加可愛,沒忍住又捏了捏對方的臉蛋,說道,“她和蒿裡山有什麼關聯?”
螢勾顯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沒在意自己的臉都被陳洛捏出了一個丸子,而是看著上官婉兒:“跟額有什麼關係?”
“在我們進入幽冥之前,瑩勾就已經在這裡了。”上官婉兒緩緩解釋道,“陛下初見螢勾之時,正是在蒿裡山秘境附近。”
螢勾撓了撓腦袋:“哈?”
“額還以為額是姨姨偷偷生下來的咧!”
陳洛:ヾ(??■_■)
你倒是敢想!
上官婉兒似乎早就知道螢勾的想法,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兩界未分之時,幽冥也受天道關照,演化生靈並不稀奇。”
“不過隨著建木崩塌,兩界分離,這樣的生靈便成了絕跡。或許向蒿裡山這樣的古天道碎片形成的世界中還會存在一些。”
“螢勾王天資卓絕,與尋常的幽冥鬼靈截然不同,是古天道在幽冥的遺民也並非沒有可能!”
螢勾低下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陳洛見狀,拍了拍螢勾的肩膀:“螢勾,沒事,不管怎麼樣,你都是……”
陳洛的話剛說到一半,螢勾猛然抬起頭,眼中全是光彩。
“原來額滴背景這麼厲害!”
“哈哈哈哈哈……”
“上官姐姐,那將臣、女魃姐姐、還有侯卿呢?”
上官婉兒點了點頭:“嗯,他們與你一樣,都是幽冥生靈!”
“不過出現在不同的幽冥詭地之外。”
螢勾若有所思:“我就說我和那些老家夥怎麼聊不到一起去呢。”
“原來我們不是一類啊。”
“難怪他們說的東西我一點都不懂呢。”
上官婉兒臉色嚴肅起來:“陛下說了,不許以這個為借口逃課!”
“這一次回來後,該進學還得繼續進學!”
說完,又看向陳洛:“陛下覺得帶上螢勾王,或許會有些收獲,就解除了她的禁令,讓她與你同行!”
陳洛點了點頭,望著因為不能因此逃課而沮喪的螢勾,笑道:“我會看好她的!”
“哼,是額看好你才對,小洛子!”螢勾很快從沮喪的情緒中跳脫出來,“那可算是額的地盤!”
“那要承蒙螢勾王的照顧了!”陳洛玩笑般地行了一禮。
“麼麻達!”螢勾拍了拍自己那“平易近人”的胸膛,大咧咧說道。
……
與此同時,白蓮淨土。
陰雲低垂,不見天光。
這壓抑的氛圍像極了如今白蓮淨土的狀況:輪回大道融合幽冥的進度先贏後輸,如今落後於大豐麟皇的生死大道;而白蓮淨土也遭到大豐與中央婆娑淨土的聯合圍攻,已經被壓縮了將近三分之一的地域。
一朵白蓮突兀從虛空中浮現,漂浮在這一片山脈之間。
那白蓮一瓣瓣打開,一道並不刺眼的金光仿佛刺破了這陰沉的氛圍,仿佛有陣陣梵音聲響起。
那白蓮完全盛放後,從花蕊處射出五道金光,金光落地,化作五名僧人,這五人朝著白蓮花合十行禮。
那白蓮花微微旋轉,一道恢弘的聲音從花朵中發出:“此去蒿裡,我佛門的重任就交於你們五人了!”
五人中一名身著白衣袈裟的僧人上前一步,說道:“請大菩薩放心,我等必然取回蒿裡山的天道本源,壯我輪回!”
白蓮並沒有直接回應,而是繼續說道:“吾與諸位師兄弟引天道力量,開蒿裡山秘境,已經引起了那隻鳳凰的注意!”
“她以生死大道強行截取了一道力量,於他處同樣將蒿裡山秘境打開了一道裂縫!”
“爾等雖有優勢,但需留心,以免重蹈忘川覆轍!”
那白衣僧人合十道:“弟子記住了。”
“蒿裡山秘境規則於我佛門有利,爾等需善加利用!”
“吾等在神山靈池,等爾等凱旋的消息!”
那五名僧人齊聲行禮道:“必不辜負大菩薩!”
白蓮聞言,也不再說話,而是微微一顫,一朵花瓣從花朵上脫落,飄蕩到五名僧人的麵前,隨即那花瓣仿佛落入湖水一般,在虛空上撞出了道道漣漪。
那漣漪越發密集,最後形成了一扇由不斷的從內而外擴散的波紋之門。
“蒿裡山秘境已開,還不進入!”白蓮低聲喝道,那五名僧人彼此對視一眼,立刻化作五道金光,射入了波紋之門中。
……
翌日。
一大早,閻羅王韓擒虎就從前線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沒多久,一行菩薩也從中央婆娑淨土前來,與陳洛會和。
既然人到齊了,陳洛便帶著眾人與麟皇辭行,隨後一行四人動身前往麟皇鎖定的蒿裡山入口,一路飛馳不休。
在大豐境內,他們自然走得順暢,三道王駕威壓散開,再配上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婆娑佛光,無人敢問,隻是一些不明真相的官員望著陳洛他們遠去的背影,心神激蕩,喃喃猜測道“三王一菩薩啊,這是打算去圍攻白蓮的大菩薩嗎?”
半日之後,一行四人飛出了大豐疆域,那複生花的光芒驟然消失,眼前又重新是幽冥那種昏暗的光線。
繼續南行,陳洛在空中俯瞰,就發現一條條暗紅的水道縱橫交錯,仿佛是幽冥大地上一道道疤痕。
“這裡曾經是血海之地。”韓擒虎見陳洛看得出神,連忙為自己主君解釋道,“後來第五代如來道斬血海,血海收縮,就留下了這一片血海之地!”
一行和尚也是麵色肅穆,朝著下方合十一禮,表達對第五代如來的敬意。
“這個地方我來過!”叼著糖葫蘆的螢勾滿不在乎地說道,“裡麵的魔獸最多也就是一品,有股子血腥味,不好吃。”
“非要吃的話,得油炸;清蒸最差勁了!”
幾人正在邊飛邊閒聊時,突然一條血色河道翻騰,緊接著一尊蛙形魔獸帶著一眾部下從血河中躍出,擋在了他們麵前。
“呔,大豐,你們要開戰嗎?”
陳洛微微皺眉,放開神識打量了一番,對方大概也就是剛入一品的水準,此時居然敢攔住自己一行人,是腦子不好嗎?
“主公,這血原總以為自己是血海餘脈,平日裡對大豐不甚恭敬。”韓擒虎傳音解釋道,“大豐懶得計較。”
“倒是讓他們生出了什麼錯覺!”
韓擒虎說完,上前一步,那蛙形魔獸還以為對方要和自己道歉,一臉冷笑,雙手插胸,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
“血原是我等棲息之地,爾等速速離開。不然血海大軍趕到……”
這蛙形魔獸話音未落,韓擒虎一拳從上往下砸出,頓時一股巨力從天而降,直接將這魔獸的腦袋打爆,屍體猶如墜落的隕石一般飛速摔進血河之中。
那跟在後麵的一眾小魔獸都是一愣,隨即一個個麵色驚恐,立刻四散,口中驚呼道:“菜,菜,菜,菜……”
“什麼意思?”陳洛問道。
“他們魔獸的語言,就是嚇到了,在求饒。”螢勾嚼著冰糖葫蘆,含糊不清地解釋道。
“莫怕!莫怕!”此時,下方不知是哪條河道中,突然傳出一道顫抖的聲音,“那力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是他們發出的,不要緊!”
韓擒虎一愣:o(??Д??)っ!
本王隔空發力,是怕臟了自己的手啊!從天而降!
韓擒虎正要搜尋那發聲之處,被陳洛攔住。
“老韓,沒必要!”
“咱們還有正事要辦!”
說完,陳洛深吸一口氣,猛然開口,聲若雷霆:“大豐之人所過之處,皆為大豐疆域!”
“大豐律,無故攔王駕者,斬!”
“勿謂言之不預也!”
怒吼中,陳洛輕輕一揮手,刹那間麵前浮現三百木棺,棺材蓋翻開,三百冤屍衛從棺材中走出,怨氣衝天,瞬間壓下了那血原河道散發的血氣。
“冤~枉~啊~”
隨著冤屍衛開口,那一尊尊至少三品的氣息彌漫開,下方瞬間一片安靜。
三百尊護衛,至少三品,這些隻在血原河道中打轉,甚至一輩子沒有出過一條血河的魔獸們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麵!
“前方開路,橫穿血原!”陳洛淡淡下令道,那三百尊冤屍衛立刻駕著棺材,陡然沉降,自千丈高空落下,直至離地數丈,差不多是貼地飛行了。
主上發令了,是前方開路,而不是前方引路。開路,自然就要貼著地麵了。
想攔,可以啊,跳出河道就行。
這個高度,隨便一道法術就能挨著了。
但是此時血河隻是靜靜流淌,一片沉默。
“賤骨頭!”陳洛冷笑一聲,心念一動,驅使著冤屍衛繼續前行,自己則和其餘三人跟在後麵,朝著麟皇指定的那千裡範圍飛去……
……
大約又飛了數個時辰,陳洛眼前一亮,叫停了眾人。
“可算到了!”陳洛臉上笑意滿滿,此時腳下不在是血河縱橫的河道,而是一片連綿的山脈。
“佛子,入口可是就在這裡?”一行環視左右,開口詢問道。
陳洛點了點頭:“就在這方圓千裡,尋一尋吧。”
說完,陳洛一揮手,那三百冤屍衛立刻散開,四下尋找入口所在,而閻羅王和一行也沒有閒著,也立刻釋放出自己的神識,開始了地毯式搜索。
隻有螢勾,朝著陳洛伸出那白藕似的手臂,說道:“冰糖葫蘆吃完了,再給我一串!”
……
就在陳洛與韓擒虎、一行搜尋進入蒿裡山入口的時候,人間又有了新的風潮。
“白龍馬,蹄朝西。”
“馱著唐三藏跟著仨徒弟!”
“西天取經上大路,一走就是幾萬裡。”
……
“白龍馬,脖鈴兒急。”
“顛簸唐玄奘小跑仨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