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愚負手而立,望著麵前血氣磅礴的蠻族皇者。在他下方,是一片大儒廝殺的空間,再下方,就是太平學子與蠻族軍伍的絞肉戰場。
兩人相對而立,並未出手。他們一位是求索境的大鴻儒,一位是超越了普通蠻皇的大蠻皇,雖未出手,但神魂氣機縱橫,相互相纏,互相牽製,這種對決看似尋常,卻最為凶狠。若是一方露出破綻,必然會迎來對方的連綿不絕的神通打擊。
可此時兩人卻麵無異色,仿佛隻是警惕著對方而已。
“張先生。”那蠻族皇者施展了一個人族禮節,聲音溫和卻有力量,“吾名塔骨,向來景仰人族強者,你可願意入本皇麾下?”
“圖裡蠻王的稱號襯不上閣下的本事,本皇可賜閣下伊力薩汗部教習一職,位份等同於我們祭祀!如何?”
張若愚淡淡一笑:“吾乃張聖之後第七代孫,職掌太平書院。塔骨陛下可願意入書院?”
“書院蠻奴襯不上陛下的身份,本院首可向朝廷請封,封閣下太平書院總蠻頭領。今日之戰俘虜多少蠻子,都交於陛下管束!如何?”
塔骨神色不變,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這麼說,沒得談了?”
張若愚笑道:“人族有一句俚語,張某可以送給閣下。”
塔骨點點頭:“請張先生細說一說。本皇甚愛人族風華。”
“兩個字而已,不費多少時間。”張若愚深吸一口氣,眼神微微上翻,嘴角輕輕翹起,斜著看了一眼塔骨,開口說道——
“煞筆!”
說完後,張若愚再次正色,一副端嚴的模樣:“話有些不中聽,但總算還在理。請閣下千萬要往心裡去,不要忘記。”
塔骨臉上的玩味之色逐漸消失:“素聞太平書院臟口第一,原來是有你這樣的院首,倒也合理了!”
“指著垃圾說垃圾,不算臟口。”
“實事求是而已!”
塔骨冷笑一聲:“張院首,口舌之爭沒有必要。今日太平城必亡。你等的人族援軍來不了的。”
“莫爾丹用了三十萬蠻軍的性命,布下了血蠻陣法,就是要將太平城化作孤城!”
“所有的傳信和人,都出不去的。”
張若愚心念微微一轉,他雖然恨不得當場手刃塔骨,但是對於塔骨的話,他是相信的。
他第一時間就發出了警訊,但是至今尚未收到了正氣長城的回應。
張若愚突然想起了莫爾丹退軍前,蠻軍那一反常態的猛攻。
有了塔骨的說法,再仔細一想,那些被猛攻的城池正在太平城四周。
他們,以攻城為掩護,丟下三十萬具蠻族屍體,是在布陣?
可是,圖什麼?
三十萬蠻軍,就為了拔掉太平城?
聽說人族百戰堂支援那些城池,足足殺滅了十六尊蠻王!
是為了太平城後的通道?
不可能,如今人族不是前朝末期,眼前這支蠻軍不過五萬,他們就算殺了進去,也隻是一隻待宰的孤軍而已!若是後麵還有大軍,那正氣長城不可能察覺不到。
張若虛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體內正氣緩緩流轉,神魂氣機又加強了三分。
……
萬仞山。
韓青竹望著麵前的沙盤,目光在每一座發生了劇烈戰鬥的城池上劃過,最後落入了最北方那一點的太平城。
“蕭奇,戰後太平城有軍報發來嗎?”
蕭奇點點頭:“前日張院首發來的軍報,請萬仞山下一批物資裡多安排些食物,他們要籌辦太平宴了。”說完蕭奇疑惑道,“兵相?太平城有問題嗎?”
“希望是我多想吧!”韓青竹沉思了片刻,說道,“吳毅航大儒是太平書院的學子吧。”
“讓他把太平宴的物資帶上,去一趟太平城!”
蕭奇拱手:“是!”
……
太平城上空,張若虛眉頭突然挑了挑,對著塔骨說道:“你說錯了。”
“嗯?什麼?”塔骨愕然。
“你說太平城沒有援軍。”
“你看,援軍來了!”
塔骨側目看去,隻見在太平城之後,一隊三百人的小隊正朝著太平城疾馳而來。
勁裝悍馬,殺氣凜然。
普通人?對,凶悍的普通人,沒有一絲浩然正氣。
再凶悍也是普通人。
塔骨不解,這也算援兵?
一個七品蠻頑怕是就能將他們全部解決,張若愚為何笑的如此開心?
張若愚笑啊。
誰說沒有援兵,這不是有嗎?
武道援兵!
他笑不是因為這三百人可以救下太平城。
他笑,是因為道不孤啊!
人人如龍,太平有望!
此時,那隊人馬傳出一道道喊聲,聲音不大,卻中氣十足。
“武夫齊三關,殺蠻!”
“武夫關狗兒,殺蠻!”
“武夫洪天賜,殺蠻!”
……
一道道吼聲,化作一聲浩蕩的“殺蠻”!
看,見危不退天不容,三百蠢人舍命衝。
看,武道壯我豪傑氣,三百義士赴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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