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那柳姑娘一定要讓柳兄弟來破入城題!
這是要給自己一個教訓。
父親說的沒錯,不出來走一走看一看,讀再多的書,始終都是一隻井底之蛙。
想到這裡,石樂誌對著車廂恭敬一禮:“小生有眼無珠,唐突了。”
雲思遙沒有回話,倒是浪飛仙哈哈一笑:“無妨無妨,小小遊戲而已!”
“輸給我小師弟,不丟人!”
“小師弟?”石樂誌一愣,他們不是一家人!
這麼說,身份是假的?
石樂誌心頭猛然看向陳洛:柳兄弟,你到底是誰?
……
“肅靜!”文昌閣官員心中莫名生出一陣自豪之感,傳音壓住了城門外學子的嘈雜,“詩花之事,稍後自會處理。”
說完,又看向三位大儒:“請三位品詞!”
三位大儒互相看了看,眼中都露出了然的深情,臉上都是興奮。
我知道你是誰,但是我不說!
能當先品評那一位的詞,也是能寫入家族誌中的雅事了。
李大儒率先開口:“百轉千回之情,哀婉淒切之韻。”
“此詞上闕寫景,殘雪、凝輝、落梅、三更、月朧明,這些字塑造了一幅清冷孤單的景象,一人一燈一雪一月,仿佛就在眼前。”
盧大儒點點頭:“下闕轉而寫情,我是人間惆悵客這一句堪稱天外之筆,原本是人間客,偏偏又是惆悵客。蘇坡仙說‘此心安處是吾鄉’,這心不安,自然是客了。”
“不僅如此。後一句知君何事淚縱橫,並非是對人傾訴,而是和自己的對話。”
“我是惆悵客,我在淚縱橫。可是,一切,都隻有我。”
“最後一句‘斷腸聲裡憶平生’真的是讓人潸然淚下。若是一個人,隻能一人悲,又是何等的孤寂。”
盧大儒瞪了兩人一眼。
你們都分析完了,我還說個啥?
盧大儒正氣一催雙目,頓時眼中淚花閃爍,盧大儒抬手擦了擦眼淚。
“此詞深入我心,我已無法再做品評!”
“青寧城下惆悵詞,城上懷英青衫濕!”
葛大儒,全名葛懷英。
此言一出,城門下頓時又是嘩然一片。
居然把大儒給寫哭了!
何等詩才!
而此時,葛大儒心中暗笑。
如此一來,眾人隻要說到此詩,就能想起我這評語了!
跟我鬥,你們兩個還嫩了一點。
此詩的李、盧兩位大儒都震驚的看著葛大儒。
玩套路!你不講武德!
糟老頭子壞得很!
葛懷英見兩位大儒眼神不善,連忙轉移話題:“王大人,此詞破題成功!”
“開始下一題吧!”
……
城牆之上光芒閃爍,很快,第三題浮現。
眾學子一刹那安靜了下來,都看向了第三道詩題——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
“是李青蓮的詩啊!”學子們又開始議論起來,“這幾句,倒不如詩中‘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普及。”
“兄台言之差異,此詩開篇就是‘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明明是一個人喝悶酒,李青蓮卻當月、影當做了對飲的對象。”
“如此一來,不正是這詩題嗎?”
石樂誌此時也已經放平了心態,參與討論,說道:“青蓮之詩,重要的是那一股子縹緲之氣。此詩以月為友,以友為伴,又是酒後瀟灑之態,比之上一題又要難一些。”
另一位學子點點頭:“是啊,詞帝難得,但總有詞中豪傑,譬如柳景莊,就不輸詞帝。但是蘇坡仙曾說過,詩道千古一青蓮啊!”
“此詩題有青蓮之瀟灑,酒仙之豪邁,月影之浪漫,仿若一副月下飲酒圖,立在了我等眼前!”
“這要怎麼連珠?又怎麼連的上?”
因為詩花的事情,眾人都已經站在了陳洛的角度,此時一個個緊蹙著眉頭,看向陳洛。
三首詩題,一首比一首難,這位小先生還可以做到嗎?
陳洛倒是沒有慌張,他轉過身,衝著浪飛仙一笑。
阿蓮哥,不是外人!
自己家的詩!
浪飛仙朝著陳洛點了點頭,一甩手,將一個酒壺扔給了陳洛。
陳洛接過酒壺,拔開瓶塞,仰頭喝了幾口。
好酒!
酒是水中火,能起心頭熱!
陳洛棄筆拔劍,劍尖頂在了城牆之上。
靖州有湖,號八百裡洞庭;
屈原有詩,寫湘夫人九歌。
陳洛揮劍提詩——
西風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發多。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寫畢,一聲脆響,長劍崩散,劍身化作一縷縷碎屑仿若星光射入詩文之中,浩蕩水聲憑空而起,城牆上星河虛影浮現,遠遠可見一葉小舟隨波飄來。
詩中藏天地,故而以詩情引畫意!
詩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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