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雨總是帶著凜冽,硬生生地砸在地上,濺起一小灘水花。
城外遠遠傳來的爆炸聲讓中京城的人議論紛紛。
一匹快馬從城門衝了進來,守城士兵正要阻攔,就接到馬上的人扔下來的一顆印記——
萬安伯印!
看著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士兵感覺到絲絲的殺意。
……
蔣玉帶聽著石山樓外的雨聲,心情煩躁不已。
文相出城了。
他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安,仔細再盤算了一遍自己的布局,又實在找不到破綻。
“是我多慮了吧?”蔣玉帶想道。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石山樓大掌櫃的喊聲。
“不行啊……今天有人包場了……這位大人……”
蔣玉帶眉頭一皺。
自己心煩的時候,還來攪局,找死嗎?
蔣玉帶拉開靜室的門,就看到一個都戴鬥笠的人往石山樓裡闖。
“不要命了,今日本侯……”
蔣玉帶的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對麵那人摘掉了鬥笠,露出了被遮掩的麵容。
陳洛!
“你,你沒死?”蔣玉帶脫口而出,轉身欲跑,陳洛的身影飄動,瞬間來到蔣玉帶麵前,手中寒光閃過,蔣玉帶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血線。
陳洛伸出手,抓住了蔣玉帶的頭發,蔣玉帶的身體猛然倒下,那顆腦袋,還在陳洛手中。
石山樓大掌櫃楞了片刻,突然驚叫起來——
“殺人啦——”
……
陳洛提著滴血的人頭走出石山樓,步入雨幕中。
他抬起頭,看著天。
那雨水打在他的臉上,周圍人來人往,但都繞開了他。
路人小聲議論著,目光在陳洛和他手中提著的那顆人頭上來回。
遠處,巡城校尉趕來,卻被各大書院的弟子攔住。
衛部的緝捕使麵前擋著四個鎮玄司千影,李清照坐在一旁喝著小酒。
政相微微皺眉,望著冷寒冰帶著文昌閣大儒將正大堂包圍了起來。
法相的麵前,司馬烈負手而立。
皇城內,葉恒聽著皇後的哭喊聲,長歎一口氣,吩咐道:“沒有朕的允許,皇後不得出長秋宮。”
“喏!”
葉恒轉身,離開了後宮。
這些,陳洛都不知道,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四師兄!”陳洛輕輕喊了一句,但是再也沒有一道身影從身邊的空間中走出。
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和無助籠罩著陳洛。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扇雨傘遮住了陳洛頭頂的雨幕。
雨傘內麵描畫著一道紅日初升的畫麵,似乎帶著溫暖。
不知何時,一名女子站在陳洛身前。
路人也不知道這女子是什麼時候出現,仿佛她就這麼憑空變出來一般。
隻是看到她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從陳洛和他手中的頭顱上移開,落在了她的身上。
白衣勝雪,眉目如畫,就這麼俏生生地舉傘而立,就衝散了陳洛的殺氣,《詩經》說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起碼應當是這樣的人,才經得起《詩經》的千古傳頌吧。
那傘下佳人探出手,抹去了陳洛臉上的雨水和淚花,對著陳洛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四師兄會沒事的。”
“我是你六師姐,我叫雲思遙。”
“對不起,我來晚了。”
她伸出手,抱住了陳洛,輕輕拍打著陳洛的後背。
“不要害怕,小師弟。”
“我們都在!”
陳洛鼻子一酸,壓抑的情緒轟然爆發,他鬆開手上的人頭,抱住雲思遙,放聲大哭……
……
陌州,方聖城。
這是方氏的族地,以方聖而命名。
此時天空中一道竹鞭虛影浮現。
那竹鞭緩緩朝著方氏的莊園落下,濃鬱的聖威在竹鞭上散發,橫亙天際,所有人抬頭就能看見。
第一鞭下,方家莊園化作了廢墟,唯有供奉方聖的祖祠不落片瓦。
第二鞭下,方家所有大儒的家國天下被重重一擊,口吐鮮血,氣息萎靡。
第三鞭正要打下,一道怒吼響起——
“禦無忌,此事是望侯所為,與我方氏無關。”
“本聖弟子出事,有沒有關係,都是你方家做的!”
“禦無忌,你欺人太甚!”
一雙正氣手掌迅速凝聚,迎向那竹編。
“老祖宗出手了!”
“區區竹聖,老祖宗定然手到擒來!”
“我方家豈可輕侮,半聖也不行!”
就在方家眾人情緒激昂之時,那竹鞭打在三隻正氣巨掌上,速度沒有一絲一毫的減慢,那一雙巨掌轟然崩碎!
第三鞭下,悶聲響起,所有方氏族人心中一痛,方氏半聖負傷。
此時天邊風聲滾滾,一道巨大的虛幻麵孔凝聚,豪邁的聲音響起:“無忌兄,給老夫個麵……”
“滾!”浩蕩聖威從竹鞭上散發,直接將那前來勸和的半聖虛影衝散。
“鎮國王,本聖知道你在窺伺我方氏。難道現在要我方氏所有半聖出秘境戰竹林嗎?”那受傷的半聖猛然大喊。
一道歎息聲響起:“無忌,北方有戰事。”
聽語氣,和竹聖很熟悉的樣子。
那竹鞭虛影晃了晃,迅速凝聚成一柄三尺來長的竹杖實物,從天而降。
“本聖沒有那麼不識大體。”
“來年方聖忌日,開聖戰!”
“屆時本聖燒個方家半聖,祭祀方聖!”
“聖戰可延,儒戰先啟。”
話音落下,那從天而降的竹杖被一支纖纖玉手接住。
那接住竹杖之人,是一個容貌秀美的二八佳人,黑色長發如瀑,明眸皓齒,側騎在一隻碩大的黑白色貓熊之上。
她抬起頭,看著被竹聖一鞭打的隻剩下半邊的方氏大門,輕輕開口,聲傳千裡。
“竹林二弟子楚嬌嬌,請方家大儒死戰。”
“哪個先來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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