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麼做?”
聖翡南挑了挑眉毛,以前的他是不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的,現在心態年輕了不少。
很多新奇的事物也開始嘗試起來。
馮琉斯也投以有些好奇的目光。
卡修笑了笑,從西裝內袋中掏出了一枚銀幣,正麵烙印著50的字樣,背麵則是人物頭像。不像是現在的貨幣,更像是以前王國時代某一階段發行的古董貨幣。但其表麵非常嶄新,就像是鍍上一層銀白色材料一樣。
他曲起食指,大拇指向上一彈。銀幣在空中翻滾微微反光,最後落下被兩指捏住。
“很簡單,水銀會讓黑暗生物產生虛弱和厭惡。雖然用處不是很大,但逼著他們展露出迥異常人的狀況這一點還是輕而易舉的…”
卡修臉上的笑容有一些惡趣味。
“……”馮琉斯沉默了一會兒,抬頭說道。
“所以咱們來到東海市的第一天,你讓我叫血鷲組織準備一批鍍過水銀的硬幣就是為了這個?”一貫淡定的他也帶上一絲絲無語。
“當然不是。”
卡修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硬幣,他一邊低頭一枚一枚數過去,一邊闡述道:“在之前與血靈會的戰鬥中,我測試了水銀的效果。它對寄生類黑暗生物影響比起實體類黑暗生物影響要大,這樣的水銀硬幣甚至可以影響到不死級死血。就像是不喜歡辛辣的人無意間吃到辣椒一樣,會不由自主表現出難受感。”
“測試結束,硬幣還剩下一把,我想著不能浪費了。不如給血靈會找一點樂子玩玩。”
說完,卡修不由自主的扯動嘴角。
馮琉斯現在莫名覺得這人有一點腹黑。
“我再去逛一逛,等會兒再過來看這一柄螺旋眼劍。”卡修手上捏著一枚硬幣,走了。
同一時間。
鬱金香古董展後廳,一間辦公室內。
白發老者正在係著領帶,他身上是一件棕色西裝。雖然外貌看上去已經年老,但其身材體魄依舊精煉。透著一股強悍的氣息。
旁邊,一個中年人正在靜靜等待著。
他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道。
“老師,您確定要親自到古董展廳裡麵轉一轉?這些事其實交給我們弟子來做就行。”
“交給你們?”老者對著斜放在牆角的鏡子搖了搖頭道:“那麼昨天又是怎麼回事?”
“我能感覺到庫拉市的暗流湧動,有多股勢力在陰影中交鋒。那個叫血靈會的組織裡甚至有能夠擊敗我的人,你們還不夠看的…”
“隻有我去晃一晃才有一點用。”
老者聲音低沉:“過了今天就好了,明日門主處理好總門的事務,將要抵達庫拉市。”
“到時候就差不多了,古董展會照常的安全開下去,處理掉血靈會的事項也會進行。”
他係好領帶,轉過身來。落地窗外的陽光照在半邊身體上,帶著一股滾燙的溫暖。
“奧羅老師,您的傷…”中年人小心說道。
“不礙事,經過這一個星期的修養已經好許多了。走吧,去看看展廳。”名叫奧羅的老者打開房門,帶著中年人消失在走廊儘頭。
鬱金香古董展展廳設計一直不錯,一眼望過去相當寬敞明亮,一側是大片大片的玻璃落地窗。可以讓外界的自然陽光照進來。
大理石地麵微微反光,一些轉角處還有柔軟的棕色地毯鋪蓋。東西兩個主廳通過一條長走廊相連,不時有參觀者來回移動。主廳周圍則是一些側廳,分彆以01到10分類。
立柱上玻璃罩罩住的古董旁,會有簡單的文字介紹其曆史,以及大概估計的價值。
“三十萬到五十萬聯邦幣,天呐,一顆石頭也能這麼貴嗎?”略顯青澀的女聲低呼道。
“旁邊有介紹,不是石頭,而是長矛斷裂的矛尖。五百年前帝國時期,是弗蘭克伯爵使用過的戰矛。隻不過鏽蝕有點嚴重,棱角已經完全被磨平,剩下風化鈍了的金屬塊。”
有熟知曆史的男生,根據古董旁的淺顯信息說道。並且偶爾補充,小出了把風頭。
這裡是04展廳的門口位置,位於東側主廳的邊緣。七八個學生打扮的稚嫩男孩女孩圍在這裡,好奇的觀察著,還有人掏出本子不斷記錄。似乎是學校布置的課題和作業。
學生旁邊,還有一男一女兩個老師打扮的人。他們在聊著天,偶爾對一些從旁邊匆匆走過的儒雅學者眼神一亮,上前打招呼。
不知不覺間,兩人距離那一群學生已經有些遠了。04展廳,這裡是風景畫的區域。
一群十六七歲的孩子走了進去,滿臉好奇神色。他們年紀小,欣賞不來其他類型的古董,頂多湊個熱鬨。但圖畫卻可以直觀感受到美麗的,在場也有一兩個藝術生。一幅幅畫介紹過去頗有代入感,引得眾人稱讚。
04展廳路口處是一副色彩豔麗的油畫。
出自一位有名的畫家,畫中黃昏天空呈現出漸變的色彩,被顏料一層層疊加,由紅轉紫再轉黃。圖畫下半部分河水同樣呈現出了倒映姿態,波光粼粼中帶著一股瑰麗感。
一眼望過去,頗有一種震撼的情緒。
“安東尼奧·霍普金斯,紅黎聯邦著名油畫大師,出生自溫沙郡,聯邦曆48~75年…”
有學生念著油畫旁邊的信息。
“才27歲,太可惜了,流星般的天才…”
有女生感歎道。
就在眾人圍著一幅畫觀賞的時候。一個男人走進來,和平常的參觀者沒什麼區彆。
他走到學生們後方,駐足,一眼望去。
目光似乎是在從右往左掃視著04展廳內的所有畫作,但實際上,眼珠子卻緊緊盯著那群稚嫩的學生,帶著一股狼一樣的目光。
三分渴望,三分饑餓,還有四分忌憚。
多美味的羊羔啊,越是稚嫩懵懂,害怕的時候便越純粹恐懼吧。男人陰暗的想到。
如果不是因為古董展背後的勢力不怎麼好惹,再加上展廳內外安保人員眾多,他早就動手了。最近幾日血靈會內部發生了嚴重動蕩,高層勉強壓下幾個噩耗。並且反複的強調叮囑,暫時不要惹事,不要暴露身份。
有一股神秘勢力正在針對著它們,切勿露出破綻。男人對這樣的叮囑其實心底頗為嗤之以鼻,他們血靈會還從來沒有怕過誰。
但這是上級的命令,他也隻好遵守。
所以縱使現在心癢難耐,也隻能用眼神剮著這幾個細皮嫩肉的學生,悄悄咽口水。
對於死血這種黑暗生物,身體中都有著野獸般的本能。男人不敢再看,害怕自己實在忍不住。他在那些學生反應過來之前收回目光,裝模作樣的,遠遠看著右側的油畫。
餘光中,男人瞥見似乎有人望向這邊。
側目看去。
赫然是一個金色頭發的青年,他穿著一身黑西裝,衣著挺拔的站在地毯上。左手拿著一杯從服務員那裡要來的熱茶,右手則在拋著一枚硬幣。似乎是察覺到了男人目光。
青年和他對視一眼,露出和善的笑容。
男人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