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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紅楓葉寄宿學校(二十五)“他們依然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藥”
兩百年前,兩個遠隔重洋的種族在浩無邊際的黑土地上完成了一次對視,在語言和文字並不相通的情況下,他們隻能用最原始的手勢和比劃進行溝通。
陌生的環境,溽熱的氣候,外來者們起初並不適應這裡。他們手忙腳亂地驅逐毒蟲和猛獸,在潮濕的泥土上支起並不牢固的帳篷,並向還在從事原始的生產的原住民祈求食物的救助。
在原住民的接待下,外來者們很快見識到了這片土地的神奇之處,黃金和珍貴的寶石遍地堆簇,隻需要將種子扔進土裡,就能獲得豐收。
貪婪刺激著他們將這片土地據為己有,驅使他們這麼做的更多是一種傲慢,在他們看來,先進文明改造落後文明理所當然。
占領和殖民進行得十分順利,越來越多的外來者在陌生的土地上紮根,攜帶而來的病菌在人群間傳播,大批原住民死於突然爆發的瘟疫,並空出了更多可以被占領的土地。
人類的欲望無窮無儘,更為荒誕的是,他們很多時候搞不清楚占有欲、殺戮欲、食欲和性欲的區彆,並習慣於將所有可以彰顯自己地位的做法混為一談。
在完全支配新發現的大陸後,他們一麵將原住民當做和鹿牛羊一般無二的動物獵殺,一麵卻又迫不及待地發泄自己不被公序良俗允許的各種欲望。
一些病症或許不會通過尋常的路徑傳播,但在更加露骨的接觸和有違自然規律的放縱後,新的病菌在陰濕腥臭處滋生,好像神明對罪人降下的懲戒和詛咒。
皺巴巴的蘑菇在病人身上的潮濕處生長,作為一種恥辱被患者諱莫如深;病痛又迫使他們暗地裡求醫問藥,四處嘗試各種匪夷所思的治病方法。
張藝妤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
寂靜中,陳立東冷不丁地問“你說的‘司契’,就是之前論壇上傳得沸沸揚揚的,被傀儡師控製後又掙脫的那個?”
這些信息調查局自然不會告訴張藝妤,但張藝妤頗有些八卦天賦,早在進副本前就把最近發生的事兒打聽了個七七八八。
人逢喜事精神爽,陳立東嗤笑著催促“走快點,你不是也恨他強迫你簽訂契約嗎?我馬上就宰了他。”
但現在看來,命運著實奇妙。那個家夥竟然也有今天,不僅栽在了他麵前,還處於一個動彈不得、予取予求的狀態,他隨時都可以撿漏補刀。
傀儡師對海神權杖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甚至不惜廢掉三個傀儡,足以令各方勢力提起重視。而後,劉雨涵發帖聲稱齊斯最終擺脫了傀儡師的控製,則為整件事蒙上一層神秘詭譎的棉紗。
身為昔拉公會的預備役,他當然知道齊斯已經擺脫了傀儡師的控製,不然這家夥之前騙了他那麼久,不就成了“大水衝了龍王廟”?
他也是剛剛才反應過來“司契”這個名字還和傀儡師有這樣一重淵源的,畢竟在他潛意識裡,能令那位傀儡師大人都吃癟的存在必然位於他無法觸及的層麵,萬不可能和他出現在同一個副本。
有人說齊斯技能特殊,是遊戲中少見的能夠擺脫傀儡師影響的玩家,必須拉攏過來,日後說不定能成為調查局和昔拉公會博弈的關鍵棋子。
他幾乎可以想見,“司契”作為能掙脫傀儡絲的存在,定然會被那位大人記掛在心;而隻要他能幫那位大人解決心腹大患,在昔拉公會中還愁得不到重用?
……
鬼影幢幢的墓園中,張藝妤戰戰兢兢地指路,陳立東跟在她旁邊開路,驅逐意圖靠近的鬼怪,皮靴掃清凹凸不平的地麵,將滿地蘑菇踏碎成泥。
事後,詭異調查局江城分局特意調出當時留下的影像反複研究了多遍,調查員們對其中的細節和真相各執一詞,至今仍然沒能得出明確的結論。
小小的屍體堆滿了楓林中的墓園,被鮮血染紅的土地再也長不出樹木,隻能開出星星點點的黃花,長出青白色的蘑菇。
他們將目光投向原住民愛心基金會和紅楓葉寄宿學校,蠶食和掌控了一部分話語權,並借此在暗中進行實驗和殺戮。
死亡的悲劇不斷重演,罪惡的饗宴輪回反覆,可直到最後,他們依然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藥……
“是他。”張藝妤知無不言,“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擺脫傀儡師的控製,他的那個靈魂契約,我總感覺和傀儡師的技能很像……”
秘密漸漸被更多人發現,輿論和瘟疫為外來者們的行動增添阻力,他們隻能一把火燒儘所有的罪證,並物色下一片可以縱容罪孽發生的土地。
也有人說齊斯不是好人,和昔拉公會是一丘之貉,最後殺死常胥的行為不一定是被迫,很有可能是和傀儡師演了一出雙簧,故布疑陣。
他們用原住民的腦漿塗抹患處,用頭皮遮擋皰疹,甚至生啖人血和人肉。將所有方法都嘗試殆儘後,有一部分人聽說了巫術的存在,並近乎於狂熱地將其視為救命稻草。
陳立東不耐煩地打斷“像就對了,也隻有相像才能相克嘛。”
《無望海》副本結尾,齊斯逼迫常胥關閉直播,並在傀儡師的控製下,威脅常胥拿取海神權杖,最後更是捅了常胥好幾下,幾乎殺死了他。
張藝妤根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原本她隻是覺得齊斯自身難保,想放棄施救;沒想到這麼快就成了她不僅不救,還要上去補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