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紅楓葉寄宿學校三十一)“多喝熱水”
紅楓葉寄宿學校,三樓走廊間。
周大同挾著薑君玨,將白刃橫在他脖子前麵,儘力捏出凶狠的眼神,瞪視周遭玩家:“你們放了陳哥,不然我殺了他!”
此刻圍在旁邊的玩家或多或少都掛了彩,最淒慘的一個右腿齊根斬斷,正抽搐著躺倒在地,發出陣陣痛苦的呻吟。
而在周大同麵前兩步開外,兩個聽風公會的成員死死地錮著陳立東的雙臂,將其壓在地上,已然形成對峙之勢。
6月2日下午,在找遍整所學校都沒找到齊斯的影子後,陳立東意識到自己大概率無法完成梅狄娜女士布置的“抓住47”的支線任務了。
他果斷做出了儘快收集配藥的材料、完成主線任務的決定。
隻要在懲罰落下的時限之內通關副本,他就還有一線生機。
之後,陳立東聯合周大同偷襲了一個落單的玩家,將他趕進浴室殺死,獲得了一份泥土。
兩人又悄悄從幾具已經死去多時的屍體上各取了點黃花和黃蝴蝶,並摘下了菲利德的後背上的毒蘑菇,湊齊了配置兩份解藥所需的材料。
餘光瞥見在遠處作壁上觀的薑君玨,他有了想法,一邊和身前兩人周旋,一邊將戰圈向那處逼去,不多時便和薑君玨隻隔兩步之遙。
沒人顧得牢他們。陳立東一麵揮舞白刃,一麵將背包橫在身前格擋,然而胳膊上還是挨了好幾下,肉沫子飛到眼睛裡,登時將眼角染得通紅。
另一邊,有兩個白領模樣的小年輕圍住了周大同,大概是想挑軟柿子捏。然而和陳立東那邊的情形完全不同,他們平日裡缺乏鍛煉,遇上乾慣體力活的周大同,半天也討不了好。
聽風的人雖然身板單薄,沒有武術基礎,但勝在道具儲備豐富。各種稀奇古怪的招式層出不窮,胡亂地往陳立東身上丟,很快占據了上風。
“陳立東,我懷疑你是屠殺流玩家,且屬於昔拉公會。”薑君玨指出他殺人的事實後,沉聲下了判斷,“你為了完成主線任務,不惜殺死任何人。現在還隻是一個,接下來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們都殺了?”
那玩家慌忙間一矮身,刀刃砸傷鼻梁,好險削掉半張臉。
混亂中,陳立東沒想到的是,薑君玨毫無預兆地發難了。
那玩家下意識一躲,刀勢不減,正落在他的腿根,如同豎切豆腐,將整根大腿硬生生削了下來。
刀是好刀,人也練過。陳立東一下下舉刀就捅,快準狠,刀刀朝向要害。
這會兒所有人都回過神來,各自抄起家夥邊護住關鍵,往陳立東和周大同身上招呼。
鮮血飛濺上最近幾人的臉,哀嚎聲刹那間衝上天花板,陳立東抽刀而出,扭轉手腕,又去劃另一個玩家的脖子。
陳立東看明白了,冷笑一聲:“行!”
有人一腳踩在率先倒下的那個玩家的肚子上,兩人摔成一團,又在混亂中挨了好幾腳,發出幾聲淒厲的慘叫。
此話一出,如同摔杯為號,其餘玩家有的退遠開去,也有的取出武器,向陳立東和周大同逼近。
局勢一瞬間發生了變化,陳立東看準時機,將手中的白刃脫手扔向周大同,下一秒,便被兩名聽風成員一左一右地箍住。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陳立東想得很簡單,既然薑君玨不願意做臟活,那就他來做。自己先拿自己試了藥,接下來把人一殺,藥一配,不怕薑君玨再婆婆媽媽地拿喬。
就是現在!周大同用左邊肩膀撞開一個人,右手拎起另一個人的領子,砸向薑君玨,趁後者閃身躲避之際,他整個人撲了上去。
6月3日上午,二樓存放資料的小房間起了一場大火,燒光了所有寫有記錄的皮草。
周大同手中沒有武器,隻能捏著碗大的拳頭一拳拳砸下去,整個人都被突發情況搞得懵圈,卻也知道這戰不能輸。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他抽出白刃,一刀桶向離他最近的那個玩家的腹部。
而過程中薑君玨流露出的無知無覺的默許態度,也在無形中向他提供了一種鼓勵,兩人在某個方麵似乎心照不宣。
周大同接過白刃,一翻手腕架住薑君玨的脖子,環視眾人:“你們放了陳哥,不然我殺了他!”
殺紅了眼的玩家們不得不停下動作,大口穿著粗氣,目光一時間都集中在他臉上。
寂靜中,薑君玨笑了一下,有氣無力地問:“值得嗎?”
“他那樣利用你,你還為他賣命,不惜得罪我們聽風公會……你可知道,以伱倆的實力,暴露了屠殺流玩家的身份,哪怕離開這個副本,也注定活不長了?”
“操你媽!”陳立東吐了口血沫子,冷聲嗤笑,“我們活不活得長關你屁事?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你這個王八蛋手上!”
薑君玨好像沒聽見,眯縫著一雙睡眼,自顧自說了下去:“周大同,副本剛開始那會兒,陳立東拉你一起走進那條走廊,這樣出了事兒,你好給他墊背。”
“後來,他自個兒往外麵去探索,讓你跟著我們向他傳遞信息,這樣他好拿到更高的表現分,被看出來組隊的風險則是你在承擔。”
“現在也是,他自己觸發了支線任務,急著通關副本,這關你什麼事呢?你又沒有時間限製,他卻還要拖你下水,讓你一起承擔殺人的罪責,瞅著就是不懷好意呐……”
“你放屁!”陳立東打斷他,“說到組隊,你當我看不出來你也是組隊進來的?殺人有什麼?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麼聊齋?正式玩家有幾個沒殺過人?這主線任務明擺著就是教我們殺人,我幫你下手,你得了便宜還裝起聖母來了!”
薑君玨並不搭理他,隻側頭看向周大同:“小兄弟,本人言儘於此。你這位陳哥並非善類,一旦發生利益衝突,他遲早得對你下手。”
陳立東算是看出來了,薑君玨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和他辯經,說的所有話目的都很明確,隻是想離間他和周大同,好借機擺脫周大同的挾持。
陳立東自然知道,擺脫挾持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策反挾持自己的人,但無奈他搜腸刮肚,都找不到說動聽風公會這幾人的切入點。薑君玨在為人處世方麵無疑也是老油條,比他還要滴水不漏……
死水一潭的僵持中,陳立東隻能死死地盯著周大同的臉,寄希望於這位不大聰明的隊友能夠勘破反間計,堅持站在他這邊。
但怎麼可能呢?薑君玨說得其實不錯,他從始至終,都不過是在利用周大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