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還好女兒不用進宮,不然他還真不確定會發生什麼
同靖遠侯又說了一會兒子話,龔映雪收拾好食盒便往外走。
穿過角門的時候,卻見一輛馬車緩緩駛了過來。
隨行的,有六個太監兩個嬤嬤,後麵還跟著十幾個侍衛打扮的人。
走在最前麵的四名侍衛,肩膀上還扛著一架藤椅。
許是看見了提著食盒的龔映雪,馬車停了下來,隨後從車中跳下一名身材健碩的太監。
太監落地後,反手掀開車簾,小心翼翼的從車廂裡抱出一個骨瘦如柴的青年。
青年頭發稀疏,兩頰凹陷,就仿佛是被一張皮裹著的骷髏。
此時已是春末,可青年身上依舊裹著厚厚的棉衣。
將青年抱在懷裡後,抬著藤椅的侍衛匆匆來到太監身邊。
太監輕輕的將青年放在藤椅上,吩咐大家小心後,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他剛剛一直都是屏住呼吸的狀態,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把自家的小祖宗吹沒了。
青年在藤椅上坐穩,太監從車廂中翻出一條厚厚的羊毛氈,將人包裹好。
之後才轉頭向龔映雪問好“奴婢見過三小姐。”
龔映雪對太監頷首,隨後看向青年“見過四皇子殿下。”
青年對龔映雪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好久不見,我的頭發是不是又少了。”
許是被自己剛剛的話耗費了過多的力氣,青年開始劇烈的喘息,嘴角也滲出一抹嫣紅的顏色。
龔映雪隻覺鼻子一酸,竟是差點落下淚來。
四皇子的命,實在是太苦了。
看著龔映雪有些發紅的眼眶,青年臉上的笑容愈發無奈。
最近一年來,他的相貌越發猙獰,已經越來越不願讓人看見。
若不是聽說桃花和丁香都開了,他也不會想著到靖遠侯府來。
畢竟就他這個破病身子,像這樣的花當真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龔映雪對著四皇子勉強擠出一個笑。
將食盒交到婢女手裡,而她自己則是跟在四皇子身邊,一邊說話,一邊向二哥的院子走去。
聽說再有半個月就要舉行賽詩會,四皇子也沒有什麼特彆反應。
隻是吩咐龔映雪,給他安排一個較為偏遠的院子。
他雖然不怕吵鬨,卻怕驚擾了其他人的雅興。
畢竟,他現在的樣子,自己看到都會覺得害怕。
說話間,四皇子輕輕一歪頭,隨後便昏昏睡了過去。
龔映雪詫異的看著太監,卻見那人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最近一段時間,四皇子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
禦醫也說,或許哪一次,四皇子可能就會在睡夢中離世。
龔映雪垂下頭,雙手緊緊撕扯自己的腰帶她一定會想辦法,從林家姐妹嘴裡問出有用的東西。
靳青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
此時,她正歪頭斜眼的看著林大錘送到自己麵前的首飾“你這些東西都是紙糊的吧!”
林大錘眼中閃過心虛“這都是小的親自挑選的首飾,大小姐不喜歡麼。”
好吧,為了省錢,她特意從暗衛營拿了一套頭麵回來。
雖然沒什麼分量,款式也老久了些,卻都是他們暗衛營淘汰下的好東西。
每一首飾中都設置了小機關,要不是窮到家了,她還真舍不得將這好東西拿出來給林家姐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