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見過這個人,也很少看到這陣仗,一眾的弟子的視線完全被吸引了去,久久難以收回視線。
有膽大的人走到教習長老身邊,問道“長老,那是何人”
長老也看著,聽到身邊聲音後收回視線,拍了下旁邊的人的頭,揚聲道“打坐”
眾弟子於是不敢再看,收回視線。
直到眾弟子閉上眼睛,長老這才重新轉回頭,看向已經逐漸消失在視線範圍內的人群。
原本的一行人一路向上,沒作絲毫停留,一路上了平意峰,進了主殿。
宗主已經是中年模樣,已經在主殿等著。
待到人影走進大殿後,他略微一頷首,道了聲“無極尊者。”
無極尊者,名江淮生,與劍仙師出同門,也為其唯一
師弟,幾百年前便前去北極苦寒之地無邊苦海鎮守一方,數百年未得歸。
他雖是說與劍仙同門,實則為劍仙承當時宗主遺願,凡間遍尋數年,終於找尋到宗主承諾收入門下卻未來得及帶回的他,帶回劍宗後代為教導。
這一教便是數百年,原本一閒散貴胄也成了名鎮一方無極尊者。苦海異動,他為討師兄開心,主動去苦海鎮壓妖獸,卻不想這一去便是數百年。
如今這人突然回來,還是這副模樣,宗主已經大致能猜到是為何事。
果不其然,對方手中長劍劃過地麵,蜿蜒出一道深刻痕跡,問道“我師兄何在”
宗主視線下垂,看向對方劍刃之上的紅色血跡。
注意到他的視線,站在一側的守門人道“尊者到時正有妖獸衝撞”
劍上不是人血,而是妖獸血。
宗主收回視線,對上一雙染血黑瞳,最終搖頭。
滿室安靜無聲。
“錚”
長劍入鞘的刺耳聲響響起,持劍的人道“逢靈殿。”
他要去逢靈殿。
凡是進入劍宗之人,無論屬內外門,但凡進了,便都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命牌,命牌放置於逢靈殿由專人保管,人在牌在,人亡牌毀。
他這是不相信。
宗主知他在想什麼,也不加阻攔。
總有些事,隻有自己真正看到了才會相信。
站在一側的大長老知宗主的沉默的意思,於是走在一邊想要帶路,但對方長腿一邁,直接便出了殿往一個方向走去。
江淮生隻是幾百年未歸,不是丟了記憶,還記著路該往哪走。
逢靈殿在平意峰一側的山峰之上,幾百年前,他已經走過太多遍。
逢靈殿裡少有人出入,每次有進出便代表有生死。
一眾人進來時,原慢慢清掃著一張張命牌的老者抬起已經逐漸渾濁的眼,瞳孔對向走在最前方的人,眼睛略微眯起,似是在辨認。
久久無聲後,他終於想起了什麼,道了聲“無極尊者”
認出人來後,他幾乎是瞬間便知道了這些人來這裡的意圖,於是背過身抬頭,視線看看向命牌最高處。
逢靈殿呈環狀,滿牆儘是命牌,按時間排列,下層的便是新入宗的弟子,命牌耀耀閃著光,生生不息。
底下泛著一片光,最頂上暗淡沉默。
頂上三層儘是破碎命牌,隻有零星兩點亮著,那兩點便是如今的宗主和無極尊者。
江淮生看向自己上方的命牌。
命牌無名無姓,隻刻了一把劍,劍隨著命牌裂紋裂開。
命牌暗淡無光,被保護得很好,其上沒有絲毫灰塵,卻也透著碎裂已久的沉寂。
“嘩”
誰也沒有想到原本還站著的人會突然一躍而上去取破碎命牌,兩個長老反應及時,也顧不得對方身份,直接快速伸手,廢了大力終於及時將人攔下。
其餘峰弟子不知發生了何事,但在數裡之外的其他峰的弟子抬眼看去,隻見平時最為安靜的山峰有靈力滌蕩開,大半雲霧退散。
後來有傳言道,棲霞峰上有一碑,碑前有人長跪不起。
接連十幾日的晴天,青山鎮終於落了夏季的一場雨。
十裡青山,連帶著不遠處的竹林和田野儘皆陷入迷蒙一片。
窗外是從簷上滑下的雨水打在樹葉之上的聲音,屋裡暗,燭光隨著窗外吹來的風微微搖晃,映亮一側書頁。
披散著一頭白發的人帶著茶盞重回到桌邊,茶杯之上蒸汽繚繞,緩緩上飄。
窗外,黑沉天空乍然微不可查亮了瞬。
不知的人隻當是一道雷光,雖之後久無雷聲略微覺著奇怪,但並不過多在意,也不深究。
當是無邊苦海大妖已除,鎮壓之人歸去。
塵不染慢慢捧起茶杯,水霧模糊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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