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長老掃了一眼,臉上露出一道不齒之色,真正的大家,所有的文房四寶都是自己準備的,甚至連研磨都要自己研磨,就像是他,他身後難道沒有弟子嗎?
可他還是自己研磨。
為什麼?
因為,唯有自己才最清楚自己,自己研的磨,才更適合自己。
曹振,年紀不大,本事不大,架子卻不小,還讓弟子帶著文房四寶,真是讓弟子研磨。
常天策很快研好磨,也沒有下擂台,而是退讓到了一旁。
曹振拿起筆,微微思索起來,那薛長老寫一首詩,自己若是不寫詩的話,似乎有些不太好。
但是,自己寫什麼呢?
他向著四周掃了一眼,看著遠處,那一株株菊花,心中一動,提筆便寫了起來。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仙坊,滿城儘帶黃金甲。”
在他看來,這京城,有些像是地球上,古代的長安城,如今還是九月,那正好寫這首詩了。
為了映襯這首詩,他所書寫的文字之中,更是充滿了無儘的殺氣。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他的身側,常天策身上,一陣陣氣息湧動,無儘的筆墨之氣衝天而起。
頓悟!
他在看過曹振怎麼多文字之後,終於頓悟了。
之前,他在潛龍仙宮之中,第一次看到曹振所書寫的字之後,第一次頓悟,可之後,他了數次曹振所書寫的文字,無論是在朱雀峰的金丹會上,還是曹振單獨書寫的他們峰的牌匾,又或者是曹振兩次與人論道的文字,他全部都看到了,可他都沒有頓悟,他的境界差了太多了。
雖然,他一直沒有頓悟,可是每一次他都有所感悟。
如今,一次次積累之下,他終於感悟到了這文字的寓意。
他頓悟了!
一旁,薛長老看著,這一個個透露著無儘殺氣的文字,整個人身上,更是泛起一道道雞皮疙瘩。
這字,殺意太深了!
他甚至感覺,曹振似乎都已拔劍,似乎下一刻就會動手!
這字
曹振怎麼能寫出如此文字!
這是一個百峰宗,排名一百名的峰主能夠所寫出的文字嗎?
這文字,比起他們的掌宗真人來,都一點也不差!
薛長老看著眼前的文字,整個人都無法理解了。
他花費了多少年的時間,才在書法之道上有了如此造詣,這個曹振,怎麼能有如此書法造詣的!
四周,一個個來自各大仙門之人也紛紛向著曹振所寫的字看去,一看之下,眾人心中頓時一沉。
這字
不管懂不懂的書法,都能夠一看看出雙方的差距。
這字,根本都不用去比較了。
薛長老的字雖然看起來也好看,也漂亮,但是曹振的字,每一個字,每一筆每一劃都透著無儘的殺意!
這字中的精神氣,遠飛薛長老所能比擬的。
曹振贏了?
他竟然在書法之道上,贏了薛長老,四絕宗的薛長老!
曹振寫完字,也不去吹乾墨,笑眯眯的看向一旁的薛長老問道“長老,不知道我這字如何?”
對方先寫字,他在寫,這就容易操作多了,隻要寫的比對方高一籌就是了。
不像是在千窟門中的時候,都不知道對方的具體水平,還不敢太放水。
薛長老一張臉瞬間漲紅,他狠狠的瞪了曹振一眼,還是開口道“曹峰主的字,老夫自愧不如!”
不如就是不如,這種事情,他更不會有任何的隱藏。
他身為十大仙門的弟子,還做不出那等,明明不如對方,卻硬要說比對方更強的話來。
擂台下方,彭窟主悄聲向著胡窟主傳音入密道“曹峰主放水了,這字,比起當日在我們千窟門所書寫的字,還要稍微差上半籌。”
“看來,曹峰主還是宅心仁厚,不想讓薛長老太過丟人,畢竟百峰宗與四絕宗的關係並不差。”胡窟主微微點了點頭道“不過,那薛長老沒有頓悟,卻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彭窟主傳音入密解釋道“書法知道,並不是看到比自己更高超的文字,便一定能夠頓悟的。還需要那文字與自己契合。
那薛長老的文字,可以看出來,有灑脫隨性的意思,而曹峰主的文字,卻是突然間變的充滿了殺氣,與薛長老的灑脫完全不同,兩者道不同,自然不可能頓悟的。
想不到,曹峰主,在書法知道上的造詣已深厚到這等程度,之前,曹峰主在我們千窟門論道,所書寫的文字,可沒有一個字充滿這般濃鬱的殺氣!”
兩人傳音入密間,擂台下方,藍霹靂開口問道“曹峰主,你這詩也是自己寫的吧?”
“的確是我所作。”曹振後者臉皮應下,反正抄都抄了也不差這一首了。
藍霹靂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轉頭看向薛長老,故意高聲問道“薛長老,不知道你所作的詩,與曹峰主的詩比起來如何?”
薛長老的一張臉已是完全漲成了豬肝色,這還用問嗎,這有什麼好問的!
曹振那首詩,那其中的殺氣,那種豪放之氣,他這一輩子所作的詩的都比不了,更不要說他臨時所作的詩作了。
“曹峰主當真好氣魄,此詩我比不了。”薛長老長歎一聲,他是真的想不明白,曹振怎麼能夠做出如此詩作,或許彆人感覺不到,可他卻明顯的感覺出,詩作之中更深的含義
他甚至感覺,曹峰主。
不對,應該說是百峰宗,百峰宗是不是有著想要造反的想法,否則曹振怎麼會出如此詩來?
造反?
百峰宗為什麼突然想到造反?
他們難道不怕太師?
不對,曹振之前剛剛見過太師,難道說太師出來什麼問題?
可之前,太師不是剛剛頓悟過嗎?
一時間,薛長老想到了許多許多。
擂台下方,寇邵元一張臉已是完全黑了下來,曹振竟然贏了!
不是說,四絕宗的薛長老雖然修為並不是特彆高,可是四絕儘數有所涉獵,儘數精通嗎?
這就是儘數精通,連一個小小的百峰宗一百峰的峰主都贏不了!
五十萬兩靈石,他一次便輸了五十萬兩!
五十萬兩靈石,輸了便輸了吧,雖然也讓他心痛,卻也沒有到傷筋動骨的地步,關鍵是,讓曹振,讓百峰宗的人贏了!
曹振已是不再去看薛長老,而是看向四周眾人道“諸位,剛剛輸的靈石”
“五十萬兩靈石,我還輸的起。”寇邵元冷哼一聲,抬手便拿出數張靈石票。
擂台下方,藍霹靂此時一點也沒有身為百峰宗使節團正使的覺悟,直接跑向眾人道“諸位,曹峰主和薛長老論道還沒有結束,不方便收靈石票,諸位將靈石票給我便是。對了,薛長老,你接下來還要與曹峰主論道什麼?”
擂台上,薛長老一張臉頓時黑了下來,藍霹靂這是什麼意思?
這擺明是是看不起自己。
他就不信了,曹振書法一道這麼高,畫道也能這麼高。
“曹峰主,你不是號稱,書畫之道萬古如長夜嗎?接下來,老夫想要領教一下,曹峰主的畫道。”
“好,那麼,薛長老先請吧。”曹振收走自己的宣紙,退讓到了一旁。
擂台下方,藍霹靂主動開口看向眾人道“諸位,還有沒有要押的?老規矩,你們押薛長老多少靈石,我們百峰宗就押曹峰主多少靈石。”
一句話落下,四周卻是出奇的安靜。
繼續押注?
他們才剛剛輸了,接著再押,再輸嗎?
這書畫之道,自古以來便是一起說的,一般擅長一道者,另外一道的水平便不會太差。
當然,也有例外,也有人隻是擅長一道。
可百峰宗的人這麼有信心,他們真不敢輕易去押。
“沒有人押嗎?怎麼?都怕了?”藍霹靂故意一臉挑釁的看向神蘊宗的方向問道“寇道友,這加一些彩頭是你先說的,你不再押注嗎?”
寇邵元直接被點名,臉上露出一道猶豫之色,沉默了一下,再次開口道“我仍舊看好薛長老,我押十萬兩靈石,薛長老獲勝。”
他就不信了,曹振在畫道上也那麼擅長。
不過,他卻是不敢再與之前一般,押注那麼多靈石了。
藍霹靂一臉看不起的樣子撇了撇嘴“才十萬兩靈石,怎麼,輸了五十萬兩靈石就沒有錢了嗎?你們神蘊宗的人,都這麼窮看?”
“你!”寇邵元頓時大怒,冷聲道“我隻是不想贏你們百峰宗太多,免得你們回去不好看。”
守著這麼多人,他絕不能說,他是看到曹振之前贏了,心中還是有些打鼓,不敢押太多。
“輸太多?”藍霹靂搖頭道,“沒事,寇道友你不用擔心,我們剛剛贏了五百萬兩靈石,我們不怕的,你押便是,想押多少押多少。”
寇邵元卻是不再說話。
四周一眾其他仙門之人,也紛紛猶豫起來。
他們是真的怕曹振也擅長畫道。
可有些仙門之在猶豫之後,還是紛紛開口。
“我押注十萬兩靈石,薛長老獲勝。”
“我押五萬兩靈石,也是押薛長老獲勝。”
“我押”
這一次,押注的人明顯比之前少了許多,這些人,或許是不信曹振能夠在書法旨道達到那等高度之後,在畫道上還有同樣深的造詣,或許是因為之前輸了,急著賺回來,所以押注。
不過,最後,所有人押注之下的靈石加起來也沒有達到兩百萬兩。
擂台之上,薛長老是開始作畫。
作畫的時間,自然比寫字的時間要久。
薛長老足足用了兩柱香的時間,才作完畫。然後便看著已經從頓悟中回顧過來的常天策再次登場,準備好他的顏料和畫筆。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
薛長老看著眼前書桌上的化作,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他所畫的乃是眼前論道的情形,畫了在場的眾人。
而曹振,他竟然畫的也是眼前論道的情形,畫的也是在場的眾人,可是曹振所作之畫,眾人的形象更加的生動,每個人的表情也都不同
他的化作本已極具水平,可兩相對比之下,卻顯得他的畫差了許多許多。
曹振也是無語,你畫什麼不好,你畫這些人物,趙佶最擅長的便是各種人物畫
擂台下方,一個個方才沒有押注之人,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他們就知道,擅長書法之道的人,畫道也不會太差。
而百峰宗的人又這麼有信心,顯然是曹振在畫道上同樣精通,那些人,不知道怎麼想的還敢押薛長老獲勝。
四絕宗一方,一眾弟子早已沉默下來,他們四絕宗名字的由來便是因為四絕,如今三絕已經是儘數,還是輸給百峰宗這樣的雜家仙門。
到時候傳出去,彆人會怎麼說?
同樣是十大仙門之一,人家百峰宗還是雜家,各道都走的仙門,結果在四絕宗擅長的道上,都能勝過四絕宗。
彆人會不會覺得四絕宗名不副實?
薛長老望著擂台下方,再次開始收起一張張靈石票的藍霹靂,心中充滿了不服,他就不信了,書、畫、詩都比不上曹振,在音律上還比不過曹振。
書畫與音律可沒有多少關係!
曹振才多大,才活了多少歲?他活了多少歲?他這一生都醉心於書、畫、詩與音律之道。
前麵三絕比不過曹振,音律還能比不過曹振!
曹振就算一輩子,不做彆的事,隻是研究這四絕之道,也不可能每一絕都壓過他!
這樣那樣,曹振怎麼可能隻是一百峰的峰主!
他看向曹振道“曹峰主的畫道的確厲害,老夫我還擅長音律之道,不知道曹峰主,可敢在於我論一下音律之道?”
曹振並未直接答應下來,方才自己在畫道的時候答應的太痛快了,結果一群人,沒有多少人押注,害的自己損失不少錢。
現在,自己連贏了兩次,再痛痛快快的答應下來,那些人又不傻,萬一都不押注了怎麼辦?那自己豈不是虧大了!
可是,自己要怎麼才能看起來勉強的答應?
他目光掃向藍霹靂。
藍霹靂似乎也發現了剛剛押注太少的問題,不等曹振開口,便一臉不爽的叫道“薛長老,未免有些過分了吧。你擅長什麼,就讓曹峰主與你論道什麼,論道的話,可不是這麼論道的。為什麼你不看曹峰主擅長什麼,與曹峰主論道。”
薛長老一張臉頓時憋的通紅,藍霹靂說的確實沒錯,論道不是這樣論道的,可是他已經連續輸了三場了,如果再不贏一場,他的老臉往哪裡掛,四絕宗的臉往哪裡掛,所以他才急切的說出論道音律。
可是,就像藍霹靂說的那樣,不能隻是論道他擅長的道路,也要論道曹振擅長的道。
之前是因為,百峰宗的弟子說出了,‘天不生,曹振,書畫之道萬古如長夜’這樣的話,曹振不與他論道也不行。
可現在,人家百峰宗的人可沒有說,‘天不生曹振,音律萬古如長夜’這樣的話。
他心中一歎問道“那麼曹峰主擅長什麼,想要與老夫論道什麼?”
“我我好像沒有什麼特彆擅長的。”曹振臉上露出一道為難之色,他可沒有騙人,他真的沒有什麼特彆擅長的,他是全能嘛!
擂台下方,李擎雷聞聲,頓時叫道“曹峰主既然沒有特彆擅長的,那就是自動放棄了提出的論道。既然如此,那應當繼續論道音律。”
說罷,他生怕曹振再找其他的借口,連忙激將道“我押五十萬兩靈石,押薛長老勝。當然如果你們百峰宗怕了,也可以不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