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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的聲音讓瀧澤生鼻尖一酸。
他再次嘔出一大口血,在血液下落的過程中連忙將紙頁移開,沒有令那張白紙被玷汙。
不是的
手指脫力到幾乎無法再寫出一個完整的字,瀧澤生視野模糊,硬是被太宰治的聲音給驚醒了。
他慌忙的站起身,手掌穿過太宰治的鬢發,一頭撲到了他的懷裡。
“不許這麼說我”
青年的聲音幾乎是惱怒的。
“你這個笨蛋,不要瞎想啊”
瀧澤生氣急敗壞的,用喑啞的聲音喊道,“我不是說過我不會死的嗎隻是暫時的,這隻是暫時的”
不要因為我痛苦。
不要。
他一把撤下了纏住太宰治的鎖鏈,剛剛沒有這麼做隻是因為難以抽出多餘的精力控製鏈條罷了。
“這不是永遠的離彆,太宰”
瀧澤生字字珍重道,他抬起頭,眸光閃亮,“我的力量可以暫時阻止這一切,但是有人不放過我,你明白那是誰的,所以等出去後,等我把這個領域解開後”
他的聲音含著咬牙切齒的意味,“給我殺掉江夏凜也。”
太宰治抗拒般輕輕搖著頭,“如果是那樣,現在出去後我就會不顧一切的殺死他,可你為什麼要離開”
“因為我不能出去,太宰”瀧澤生厲聲道,“你要讓江夏凜也以為,你失去了我。”
要讓江夏凜也的隨身係統知道,瀧澤生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監測方法,但瀧澤生可以肯定,他在這個世界已經被標記了。
“不用拷問他,因為他不會說出任何信息的,你要做的就是確保他死得透透的,在許多人的見證下殺死他,讓他的死亡成為這個世界認知的真理。”
這樣,修正工具人江夏凜也就再也不能回來了
世界不是認為他瀧澤生是死人嗎
穿越局不是也一直用這樣的理由來約束他嗎
瀧澤生對上太宰治顫抖的眸子。
黑發青年的神色是那般的彷徨脆弱,瀧澤生抬手粗魯的抹去唇邊的血跡,然後對他說,“我覺醒了新的能力,你看到了,隻要頭還在,我就不會死去,甚至於我停止思考時,我的身體都會自行治愈,所以如今的生命力消耗也隻是暫時的罷了。”
自由是帶著枷鎖起舞。
瀧澤生知道一味的逃避是沒有用的。
“我最信守承諾了,你知道的”
他的嗓音在激動中幾乎破腔,他焦急的想要安撫麵前的青年,想要得到肯定的,安心的答案。
可是太宰治深深的凝視著他,呼吸急促,“我要如何相信你”
他伸手拖住瀧澤生的臉頰,這個碧色眼睛的年輕人臉色蒼白,形容狼狽,就像步入墳墓前的枯朽殘缺,“你在我的麵前逐漸走向崩壞,我要如何相信你的說辭不是
虛假的寬慰之言。”
瀧澤生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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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不禁帶上了懇求,“因為我是那種就算死也怕寂寞的人,我不會用謊言去填補我的死亡,我若是死了,我會一遍遍央求你們經常到我的墓碑前看我。”
“你了解我的,太宰,我從不說謊,我從沒有對你說過謊。”
太宰治的情緒似乎有所緩和。
可是太可怕了。
瀧澤生的模樣太可怕,現在的處境就像絕境。
瀧澤生將紙頁和鋼筆塞入太宰治的手中。
他明顯感覺有些力不從心,意識沉重到就像被灌了大量的迷藥,對肢體的操控更加艱難了起來。
“不要為我難過,太宰。”
他低喃著,“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我們的痛苦如果相加,那就是毀滅性的痛苦。”他如此說道,“所以振作起來,這隻能稱作是緩兵之計。”
朦朧之中,他聽到了誰的抽泣。
如此悲傷,仿佛訣彆。
“笨蛋”
瀧澤生無奈的牽起唇角,他的眸子猶如春水淋漓,笑容中沒有任何的勉強。
“你看著我,你說我是那樣甘願死去的人嗎”他在太宰治的懷裡絮絮叨叨著,“如果我要死了,我會比你還難受,比你還要絕望,我會毫無形象的大喊大叫,求你救我,求所有人救我,因為我就是這樣一個可以為了活著什麼都不顧的人。尊嚴,疼痛,淚水,這些在奔赴與你們的相約之路上,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太宰治緊緊的抱著他,漸漸的,他支撐不住了,並不是體力不夠,並不是瀧澤生太沉了,而是他的軀體仿佛不聽使喚,情緒已經影響到了他的行為,他隻能和瀧澤生一起滑落在地上。
但是
那雙鳶色的眼眸卻燃起了溫暖的星火。
他在強迫自己分神去看那張被塞入掌心的紙後,大腦已經自動解析了上麵的語言,並推斷出了瀧澤生的意圖。
那艱難的,歪歪扭扭的寫著記事錄一般不加任何修辭的句子,撇去一些詞不達意,一些邏輯的補充,一些瑣碎的描述,簡單概括的意思是
一月13日,一個發色怪異碧色眼睛的年輕人出現在了海邊,被森所救那是港口afia原乾部太宰治的直係下屬瀧澤生。
二月25日,港口afia的首領太宰治徹底調查出了當年不死軍團的全部真相,以及設計殺害瀧澤生的人。
三月5日,瀧澤生並未身死的消息在橫濱各勢力組織裡傳得沸沸揚揚,他們決定去探究這次事件的真相。
三月28日,瀧澤生受到了異能力者夢野久作的襲擊,精神崩潰。
三月28日,瀧澤生受到了江夏凜也的襲擊。
三月29日,淩晨,港口afia受到了荒霸吐試驗體的襲擊。
三月29日,瀧澤生在戰鬥中失蹤。
三月29日,江夏凜也被殺死。
四
月1日,事件真相大白,當年的一切都隻是一場計謀,是太宰治設下的,為了讓瀧澤生在政府高層的追擊下全身而退的假死計劃,目的是將江夏凜也的真麵目揭穿。
四月2日,
內容在這裡斷開了。
奇怪的是,這些文字是從紙頁的中間部分開始寫的,上方和尾部都是空白的。
是難以控製下筆的位置了嗎
而今天正是三月29日。
太宰治急切的在後麵接著寫下,
四月2日,異能特務科追查了那間暗巷裡過去發生的具體事情,放出情報,確定瀧澤生當年並未身死。
四月3日,瀧澤生墳墓被挖開,裡麵隻有一盆骨灰,骨灰由哪具屍體焚煉而成不得而知。
四月4日,
大雪紛飛的那一天,失蹤的瀧澤生會出現在橫濱
細節還需要其他的補充,太宰治停下了手中的鋼筆。
剛剛的他就好像處在極致的冷靜中。
直到耳邊有人說,“我給你留了東西,太宰,在坡那裡。”
太宰治抬起眸子。
他露出了一個溫和的表情,“好。”
這幾個音節終於不再是顫抖的,痛苦,竭斯底裡的。
太宰治小心的將仿若救命稻草的書頁塞入懷裡,問道,“什麼時候走”
“大概還有半分鐘。”
“我不可以跟你一起嗎”
跟你一起。
拋下如今的一切。
就像你一樣。
瀧澤生的眼瞼顫了顫。
他躺在太宰治的懷裡,安詳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睡去。
有人正在幫他打理鬢邊淩亂的發絲,替他抹去臉上的汙泥。
“下次吧,下次和你一起”瀧澤生疲倦的說,“約定好了,下次來帶你離開。”
若是瀧澤生死去了。
也沒有關係。
瀧澤生想著,
他的怨念一定會滋生出可怖的咒靈,他一定是一個絕對的瘋子,是能將自己詛咒成特級的咒術師。
然後那具咒靈的軀體大概很少人能看到,可是他切切實實還在,還可以觸碰徽章,觸碰一切。
瀧澤生的身體冒出了藍光。
很詭異的藍光,就像他那個徽章投出的光屏一樣,泛著無機質的科技感。
在這個空間裡,被太宰治接觸的瀧澤生正在消失,他的消失沒有停下,說明這也不是異能力的作用。
時間過得極其的漫長又極其的迅速,太宰治湊到瀧澤生耳邊說,“好,那就約定好了。”
“下次你要主動來找我。”
“就像這次一樣。”
話音剛落,這個空間猛烈的震動起來。
那些鎖鏈猶如有生命一般收緊,人們發出了痛苦的嗚咽,隨後四肢無力的垂下他們因為缺氧而暈厥了。
暈厥過去便失去了行動力,中了腦髓地獄的人無法再攻擊身邊的同伴。
刷。
整個空間瞬間消失,就像瞬間打開那般無聲無息。
中原中也腿腳一軟迎麵趴在了地上,剛剛開啟汙濁耗儘了他的體力,可是他強撐著沒有睡去,因為他現在還有牽掛的事情。
“喂太宰你們怎麼樣了”
他艱難的朝那邊挪去,憑他的視角,隻能看到太宰治微微顫抖的背影。
太宰治隻覺懷中一空。
那個冒著藍光的青年在光芒中消失了。
沒有任何反應時間,他的消失就像某種空間傳送異能一般,太宰治怔怔的沉下身子,他睜大眸子直直凝視著地麵。
隨後,如同在做什麼準備般,太宰治深吸了一口氣,
“啊啊啊啊啊啊”
這聲溢滿了悲傷的慘叫,讓港口afia尚還清醒的所有人都神經一緊,心臟抽搐,一致的看向自己的首領。
太宰治的身軀微微顫動著。
他的神情隱在陰影中,於是誰都看不見,卻誰都能作出猜想。
太宰治抬起了臉,露出一雙滿是憤怒的眸子。
“殺了他。”
他命令道。
“殺了他”
於是所有人都動了起來,他們的怒火鋒利無比,熊熊燃燒著,眸子中透出了最純粹的殺意。
他們的首領對他們說,“殺掉江夏凜也”
槍械,異能力,所有能攻擊的武器都被拿了出來,他們虎視眈眈的盯緊了有些措楞的黑發男人,那人剛剛被瀧澤生打穿了肋骨,身受重傷,看上去連站起來逃竄都做不到。
可是他卻奇跡的站了起來,像是得到了某種力量的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