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母親要為舅母開脫,褚瑤登時委屈不已“母親難道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隻是”周氏搖擺不定,一時慌了心神,“到底是親戚,她不可能真的想害你的你這一報官,以後肯定親戚都沒得做了,再說這種事情說不清楚的,若是傳開了,大家都知道你與彆的男人共處一室,你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
褚瑤憑著一口氣撐到現在,先前旁人怎麼說她都不在意,可沒想到母親也這樣說,連母親也不站在她這一邊。
“我若不是被舅母誆騙,如何會與陌生男人共處一室再說他也並未得逞,我以後要嫁人,與這件事情又有何乾”
周氏急得直搓手,喃喃低語“他既然沒有得逞,你更不該報官的,而且你還把人傷成那樣,到了公堂之上,咱們也不占理啊”
褚瑤忽然就繃不住了,強裝的鎮定與堅強在這一刻全部坍塌,委屈與恥辱的眼淚湧了上來,她渾身發燙,雙肩顫抖不已“他們便是料定我不敢報官,不敢將這種事情聲張出去,才敢如此欺辱我可是憑什麼憑什麼我受了侮辱卻還要忍氣吞聲他又憑什麼覺得,染指了我的身子就妄想我屈服於他我偏要把這件事鬨大,讓那些心懷鬼胎的人,讓那些心思齷齪的人,通通都要受到懲罰”
周氏沒有想到女兒突然崩潰,一時愣住“我”
褚瑤低頭啜泣,咬唇極力想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可是積壓的情緒一旦打開了閘口,就難以再收覆回來。她喉嚨哽得生疼,越是想拚命忍耐,身體越是顫抖得厲害
一方整潔的青色錦帕遞到她的眼前。
“褚娘子彆怕,我支持你。”清朗的聲音帶著安撫的語氣,順著捏住錦帕手往上看去,江清辭一身雲錦坐在她的對麵,如高山上的熠熠白雪,寬緩和柔的消解著她心頭的怨氣,“我陪你一起上公堂,我相信你是無辜的,傷人也隻是為了自保,不怕”
“謝謝”她哽咽道。
“莫再哭了”他眸中映入她哭濕的長睫,泛紅的眼角與鼻頭,還有她咬破的唇,心頭沒由來拂過一陣異樣,似是疼惜,又或不是。
他們乘馬車先一步到達公堂,江清辭陪同褚瑤一起走上公堂,將事情原原本本稟告給縣令。
縣令姓陳,他認識江清辭,見他與這位小娘子站在一處,心中愈發詫異,很是好奇這位小娘子究竟是什麼來頭。
先前過來報官的人拿了信物給他看,將他嚇得不輕,那人竟是晉陽王的人,而今晉陽王已在京都登基為帝,沒想到在這綏州的小縣城裡竟還留有舊部。
那人報官說有人欺辱民女,陳縣令甚是重視此事,幾乎出動了衙門裡所有的衙役去將涉案人員帶來。
遣出去的衙役不負所望,浩浩蕩蕩地帶回了幾十口人,竟還有身著喜服的新郎新娘
不一會兒,又有一位罵罵咧咧的婦人,還一位躺在木板上的受傷的男人被抬了進來便是今天的主要作案人員了。
並不是多難判斷的案子,這種案件隻要有人證,再小動刑罰,基本就能斷案。
陳縣令拍了驚堂木,叫停了罵得正起勁的婦人,以擾亂公堂為由先打了她十個板子,如此立即恫嚇住眾人,全都噤若寒蟬,問什麼答什麼。
問及有誰看到褚瑤被帶去隔壁院子的時候,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的都搖頭說沒看到。
最後站出來的隻有三姨母的女兒秋荷,和舅母的二兒媳蘇氏。
秋荷作證是舅母帶走褚瑤,而蘇氏更是證明,先前她就聽到自己的婆母與二姨母、三姨母等人商議給褚瑤說親的事情,甚至商議著事成之後如何瓜分褚瑤的財產婆母要褚瑤新買宅子,二姨母要褚瑤的鋪麵,三姨母和那婦人則分褚瑤那一千兩銀子
蘇氏說“我原是想找機會提醒阿瑤表妹的,隻是今天一直沒找到機會,更不曾想婆母她們會選擇今日對阿瑤表妹下手”
此話一出,眾人驚駭,舅母與兩位姨母撲通跪在地上說冤枉,蘇氏的丈夫,褚瑤的二表哥更是扯住蘇氏抬手要打她,被衙役製住之後,破口咒罵“你這賤婦含血噴人,看我回頭不好好收拾你”
蘇氏名念,一個清秀纖弱的才女,此時脊背挺直,從容不迫“大人,我方才所言句句屬實。我婆母之所以想要阿瑤表妹的宅子,是因為我夫君他在外麵養了一個外室,那外室懷孕了,想要一個地段好的宅院養身子。二姨母想要鋪麵是為了做生意,三姨母想要銀子,是因為表弟嗜賭,債台高築,今日辦喜宴的錢都是從我婆母那裡借的”
今日成親的新娘子聞聽此言,當即掀了蓋頭,立馬反悔不肯嫁了。
公堂上登時又亂成一團,打的打,罵的罵,哭的哭,鬨的鬨,好一陣的雞飛狗跳。
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是這麼多家的事情,陳縣令驚堂木都快拍折了,一時也阻擋不住,最後沒辦法叫衙役將所有人分開,一家一戶的審問,最後審理完褚瑤的案件之後,又順便審理了兩樁婚事糾紛。
一樁是今日的新郎新娘,新娘主張兩人未飲合衾酒未曾洞房,因此婚姻無效,願意退還所有聘禮,縣令準了。
另一樁是蘇念與褚瑤的二表哥,二表哥要休妻,蘇念要和離,縣令說蘇念未犯七出之罪,隻能和離,不能休妻。
至於褚瑤這邊,因為人並不是她打的,所以她並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那男子也說不清打他之人到底誰,但他欺辱褚瑤是真,與他母親一並落了大獄。褚瑤的舅母與姨母等人因故意慫恿教唆他人犯罪,亦要去牢獄中反思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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