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機會,江清辭忍不住將自己心裡的話說了出來“阿瑤,如今我知你心中所想,你是否也願意聽聽我的心裡話”
事到如今,褚瑤索性也豁出去了“你想說什麼”
嘴上雖是問著,但心裡大致也能猜出來。
“我我其實”江清辭年少純情,話未出口自個兒先紅了臉,言辭莽莽撞撞,全然失了平日穩重溫潤的模樣,“我雖情不知何起,但我心悅你你可願等我等我娶了正室夫人後,便迎娶你做側室”
褚瑤原還被他磕磕巴巴的模樣逗笑,知道聽到“正室夫人”後麵那“側室”兩個字,忽然就笑不出來了。
先前她並不想自作多情,想著如他這般矜貴的公子哥總不至於喜歡她一個離婦。如今看來,江清辭果真是喜歡她的,隻是他的喜歡帶著高門大戶的理智,知曉她的過往,便不會娶她做正頭大娘子,納進門來做個側室寵上幾年,待過幾年新鮮勁兒過了,自然隨意打發了。
褚瑤搖搖頭,先前家貧時,她亦從未想過給人做妾,如今自己有良宅有商鋪,又豈能委屈自己給人做妾
“江衙內,側室為妾,談不上迎娶二字,自古妻為上,妻貴而妾賤,我是良家女,雖嫁過人,卻也有自己的底線,寧為農夫妻,不為公府妾”
江清辭見她拒絕,忙找補道“我知道這是委屈你了,可你終究與人和離過,我倒是想娶你做正室,隻怕家裡人不願意,你放心,我以後定不會委屈了你”
他的話越真誠,褚瑤越覺得諷刺,她打斷他的話,冷靜與他解釋,“衙內想必還不知我與前夫和離的真正緣由”
“是何緣由”
“我與前夫之所以和離,便是不想給他做妾,我既這樣抉擇過,如今憑的什麼要給你做妾呢”
江清辭一時語噎,怔怔地看著她。
“心悅二字,今晚我隻當沒有從你口中聽到過,”她將銀票還給他,“不早了,衙內請回吧。”
一旁的秋荷人已經看傻了。
江清辭麵露難堪,他原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她若知曉自己的心意定然歡喜答應,怎麼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難免傷了自尊,麵子上一時掛不住,匆忙告彆“今日是我言辭無度,冒犯了。”
離開的身影中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褚瑤站在原地出神幾息,心頭如卸重擔今日言儘於此,日後想必他也不會再來找自己了。
隻是忽然瞥見另有一個高大的身影追隨而去,褚瑤立即想到什麼,忙也出門追了過去。
“大哥留步”她喚住那個身影,對方聞聲回頭看她,褚瑤瞧見了他手裡碗口粗的棍子,一時有些後怕,虧得她追出來了,“他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可不能打斷他的腿”
“可主子說了,膽敢靠近你的男人,都要打斷腿,”那暗衛說,“我瞧見他抱你了”
這暗衛簡直一根筋兒,先前將那男人的腿打斷便打斷了,是那人罪有應得,可江清辭是綏州通判的兒子,日後要入仕途的讀書人,若是被打斷了腿,怕是前途儘毀。
“他沒有抱我,隻是好心借錢給我,推辭之間有些拉扯,叫你誤會了”
暗衛顛了顛手中的棍子,實話說道“其實我今日不會打斷他的腿,我知道他是江通判的兒子,所以不敢自作主張,我已經去信給主子,詢問主子的意見了”
“你寫信了”褚瑤驚訝道。
“寫了。”
“寫了什麼”
暗衛憨厚地撓撓頭,回想信紙上乾巴巴的內容,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吐了出來“寫了先前江清辭陪你報官,江清辭送你回家,江清辭幫你搬家,江清辭給你打傘,你給江清辭挑禮物,還有你熬夜給江清辭做衣裳,而後問主子,這人的腿要不要打折”
褚瑤頓時頭疼不已“你這樣寫,會讓你主子誤會的。我已經拒絕了他,他以後不會再來找我了。”
“這麼說他確實喜歡你”
“無知少年一時衝動罷了,不能當真”褚瑤問他,“你那信是哪日發出去的現在再寫一封信解釋可還來得及我鋪子裡有紙筆,你現在便過去寫信給你家主子解釋清楚”
暗衛神情糾結“你這般關心他,莫非你也喜歡他”
“我怎會喜歡他你這麼大個男人怎的婆婆媽媽的”褚瑤見他站著不動,像一堵牆似的牢牢紮在原地,情急之下道,“你若不寫,我便來親自寫,屆時咱們說辭不一樣,就看你家主子信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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