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瑤想了想“我父親過世之後,家中愈發清貧,哪有什麼像樣的信物與他相認呢”
“你再好好想想,或是他曾送過你的禮物,或是你們曾經一起玩過的小玩意兒,又或是你們都愛吃的東西”
褚瑤立即想到了“糖葫蘆可以麼”
“糖葫蘆”
“嗯,小時候家裡窮,零嘴不多,爹爹還在時,月底結了工錢,偶爾會給我們買糖葫蘆吃,那是我們小時候吃過的最好吃的零嘴了”
“這樣啊,”他沉默了一會兒,將她愈發摟緊了些,“那便用這個試試吧。”
此時兩人都不算困倦,裴湛今日因病躺了一整日,褚瑤也窩在房間中沒怎麼出來,瞧著彼此都不困,又聊了一會兒安康郡主的事情。
褚瑤從他口中得知,他原來從很久之前,就開始派人調查她的身世了。
褚瑤問他為何會對安康郡主的身世生疑
他解釋說,倘若宋時微真的是靖南王好不容易尋回來的親孫女,論人之常情,理應把她留在家中多疼上些時日,怎麼會剛找回來沒多久,就送到京城裡來
先前也曾想過,靖南王是以此來表忠心,將疼愛的孫女留在京城做人質,免去皇帝去他兵權在握的猜忌,可是父皇才禦極沒多久,近幾年是絕對不會動搖靖南王的地位,他理應也知道這個道理,又何必忍受骨肉離彆止痛,非要將人送來
如今隻查到她身份確實有存疑的地方,還需搜尋些人證,日後才好拆穿她。
“這算是欺
君之罪嗎”
“嗯。”
褚瑤吸了一口氣“她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怎麼有這般大的膽子呢”
“或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假的”他叮囑褚瑤,“這件事情孤本不想告訴你,如今你知道了,切記不要對任何人說,免得打草驚蛇。”
翌日難得清閒,裴湛叫洪杉去外麵想辦法采買了一些紅果、金桔和糖霜回來,拉著褚瑤一起進廚房,說要給她做糖葫蘆吃,彌補她幼時不能經常吃到糖葫蘆的遺憾,惹得褚瑤又感動又想笑。
隻不過兩人都沒有做糖葫蘆的經驗,熬製的糖水不是火候不到掛不住,就是火候太過成了白霜
正忙得熱火朝天之際,洪杉卻進來稟報,說安康郡主過來了。
裴湛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她來作甚”他才哄得褚瑤開心,她便來添堵,真是晦氣。
“說是得知殿下病了,特意來探望,如今人就在廳堂裡坐著”
“不見,”裴湛冷著臉道,“叫她回去。”
洪杉也不待見那位安康郡主,聽見裴湛如此說,便立即出去回話,不消半刻鐘的時間又回來了,說是安康郡主不肯走,非要見他一麵才肯安心。
“她既願意待著便由著她去,”裴湛突然瞥到一旁做壞的果子,便拿盤子撥了幾個沾了糖霜的紅果,遞給阿圓,“把這個端給她,便說這是孤與阿瑤親自做的”
阿圓膽小,不敢得罪安康郡主“殿下,奴婢不敢”
還是洪杉將這事兒攬了去“我去便是。”
褚瑤看著那盤果子,欲言又止這無異是故意給安康郡主難堪。
念及那日下午安康郡主曾幫她照看過鳴哥兒的情誼,又想到昨晚裴湛說過,安康郡主或許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假的,她有可能隻是一枚不知情的棋子罷了,今日既踏著積雪來山莊探望,如此羞辱她,自己實在有些不忍心。
“殿下,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姑娘家的畢竟臉皮薄”
“那晚她將計就計入了孤的房間,可沒見她臉皮薄”裴湛輕蔑道,“明知孤不喜歡她,還偏要賴上孤,就莫要怪孤對她沒有好臉色”
褚瑤歎了口氣“過幾日開學之時,我與她總要見麵,屆時怕是尷尬極了。”
“你既覺得不舒服,孤便不叫她過來聽課了”
“殿下倒也不必如此,不管她是什麼樣的人,總歸求知好學是沒有錯的,怎能因為這種事情而斷了人家讀書的路”
“那便依你,若她是個識趣的,不主動找你的不痛快,孤暫且留她在這裡讀書”
“嗯。”褚瑤這會兒也沒有心情再去做糖葫蘆了,拈了一顆金桔放進嘴裡,便去書房做課業了。
後來聽洪杉說,安康郡主一直等到晌午才麵色不愉地離開,桌上的那盤雪紅果,她一顆也沒有吃。
此後幾日,裴湛一直留在莊子裡沒有回皇宮,隻是安排了幾個侍衛去宮裡將鳴哥兒和奶娘接了過來。
白日裡褚瑤在書房做功課時,他便帶著鳴哥兒在莊子裡玩雪,陪他堆雪人,教他打雪仗,後來雪消融了結成冰,他便尋了小土坡,把鳴哥兒裝進木盆裡,而後從土坡上把木盆推下去
鳴哥兒坐在木盆裡呲溜滑下去,興奮地舉著小手嘎嘎直笑。
如此來回滑了幾次,裴湛實在懶得彎腰用手去推,於是乾脆用腳將木盆蹬了下去。不妨小人兒忽然從木盆中站了起來,登時失去了平衡,連人帶盆骨碌滾了下去,摔得哇哇大哭
裴湛著急下去抱他,腳下一個打滑也摔倒了,一腳將哭得正響的小人兒又踹出去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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