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瑤每次看到她肉嘟嘟的軟腮便忍不住上手捏“我們棗棗真可愛”
晚晚不知道娘親今日打扮得這般隆重是為的什麼,便問道“娘親,你穿這麼漂亮,要去哪裡呀”
褚瑤與她說道“娘親去嫁給你爹爹”
晚晚“哦”了一聲,憑她的小腦袋瓜自是想不明白嫁人是怎麼回事“娘親為什麼要嫁給爹爹”
“因為爹爹喜歡娘親,娘親也喜歡爹爹
”
“喜歡就要嫁給他嗎”
“除了喜歡,還要對你好”
“還有呢”
“還要愛護你,信任你,尊重你,理解你,支持你”
晚晚仰起腦袋“爹爹有這麼好嗎”
褚瑤眉眼彎彎,溢出甜蜜來“嗯,你爹爹以前沒這麼好,現在”
“現在如何”裴湛剛好聽到她們母女的對話,走過來,看著銅鏡中的溫柔似水的人兒,“孤以前沒那麼好,現在有沒有比以前好很多”
褚瑤抿唇一笑“尚有待改進吧”
吉時將近,褚瑤已裝扮得宜,她身著九行青底五彩搖翟紋褕翟,蔽膝同下裳同色,冠以九翬四鳳,飾以鋪翠、珍珠,褚瑤方一站起身來,便覺得頭重腳輕。
裴湛還興衝衝地和她邀功“這是孤親自讓司珍局給你定製的,上麵的珍珠俱是上乘的南珠,孤從三年前就命人采集了,你可喜歡”
褚瑤方才上妝時無聊便數過了,這上麵最大顆的南珠有十二顆,其他珍珠則數不清,加起來許是至少上百顆,難怪鳳冠這般重
冊立儀式設在太和殿,比褚瑤想象地還要隆重而繁複許多,為著今日的冊禮,褚瑤提前齋戒三日,今日心情緊張,也不曾用膳,隻喝了點參茶吊著精神。
樂工奉樂,鐘鼓齊鳴中,褚瑤與裴湛並肩走入太和殿中,接受帝後的祝福與百官的恭賀
終於挨到受冊結束,褚瑤乘坐彩輿回東宮,入了殿內,褚瑤便扶著鳳冠徑直去了寢殿,那些新婚洞房的禮儀早就在褚瑤的建議下全部省去,她叫阿圓幫忙卸下頭上的重物,又褪去身上繁重的褕翟,暫時失了儀態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疲憊與阿圓道“殿下騙我,先前同我說會將冊封儀式簡化些,可今日在太和殿,我生生挨了一個時辰,腿都快抽筋了,脖子也快斷了”
阿圓如今改口喚她“太子妃”,喜滋滋道“太子妃今日受冊,這是多少小娘子都豔羨的事情,雖是累了些卻也是值得的”
確實是好事,也確實叫人身心疲憊。
“阿圓,你去小廚幫我找些吃的來,我今日還未曾吃過一口飯呢”
“太子妃少待,小廚裡備著您愛吃的點心,奴婢這就去給您端來”
今早為著受冊,褚瑤寅時就起了,這會兒委實困頓,吃了兩塊點心後便準備小憩片刻。
隻是委實太累,一不小心竟小憩了一個多時辰,再睜開眼睛時,寢殿中已經蒙上一層黯淡暮色。
旁邊有人撐著頭看她,熟悉的氣息籠罩在身旁,褚瑤眨了眨眼讓自己清醒一些,隨即抬手去捂他的眼睛“殿下都看了多少年了,還沒看夠啊”
“你今日和從前不一樣,”他拿下她試圖捂著自己眼睛的手,握在掌心裡,“從今日開始,你便是孤明媒正娶的妻了。”
褚瑤看著他眸中盛著的情意,忽而想起當初他以陸少淮的身份娶她之時,在新婚之夜,他的表情
可謂淡漠至極。
“殿下,”她忽然好奇起來,“你第一次娶我時,在新房中揭開蓋頭看到我的第一眼,在想什麼”
“嗯”裴湛沒想到她會問這樣一個問題,凝神回憶了許久,最後吐出兩個字,“忘了”
“忘了”褚瑤自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來,“畢竟是咱們第一次成親,也是第一次見麵,你看到我時,便沒有什麼想法麼比如我長得真好看”
裴湛忍俊不禁“你這般提醒,孤倒是想起一些”
“是什麼”
“那日是誰給你上的妝老氣橫秋的,孤還疑惑陸家怎的給孤挑了個這麼醜女人”
“那妝容是我自己畫的”竟然嫌她醜,還嫌她老氣橫秋。
在褚瑤的脾氣發作之前,裴湛翻身輕壓在她身上,啄了一口她的小嘴“孤逗你呢,其實孤那時對你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孤那時初入綏州不久,心裡想的都是如何幫父皇謀取大業的事情,委實沒有心思去想彆的事情”
好吧,這個問題姑且放過去。
褚瑤換了個問題“那殿下是何時喜歡上我的”這個總不會忘吧
沒想到這個問題又叫他怔忪起來。
褚瑤登時不樂意了,推著他坐起身來“殿下,你不會連何時喜歡我的都不知道吧”
“孤”裴湛又沉思了許久,良久,才端了端神色,道,“雖然不知具體何時,但是孤隻對你起意,隻想枕邊的人是你,與孤吃飯的人是你,給孤生孩子的也是你,孤看旁的女人,卻從未有這樣的意願”
辯才無礙的太子殿下,竟也有笨口拙舌的時候。
好吧,看在他回答得還算誠懇的份上,褚瑤勉強也接受這個答案。
“說起來,殿下還從未與我說過情話呢”
兩人對立而坐,與對方觸手可及的距離,褚瑤很輕易便捕捉到了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赧色“那種肉麻的話,孤說不出口”
難得從他臉上看到羞赧的神色,褚瑤覺得新奇極了,愈發逼他“殿下沒說過,怎知說不出口”
“孤是翰林子墨,文人雅士,那種粗俗的大白話,委實有辱斯文”
“可我現在就想聽”
裴湛恍然發現自己竟被眼前這個小女人逼得無所適從,登時板起臉來試圖恢複自己的威風“你若真想聽情話,孤回頭可以給你寫情詩,但是若你想聽那種粗俗的,孤是絕對不會”
話未說完,她忽然湊近了他“我愛你”
裴湛登時愕住“什麼”
“殿下,”脈脈水眸含情望著他,“我愛你”
仿若清風拂過垂柳,柳枝掠過碧波,心生漣漪蕩漾“孤也愛你”
褚瑤撲倒了他,一臉得逞之後的狡黠“這種粗俗的大白話,殿下這不就說了”
裴湛“好啊你,竟敢戲弄孤”
他翻身將這大膽的女人壓住,深邃的黑眸中湧動著的情意,潑墨一般將她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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