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少年仔細辨認,可惜泥葉塑成的形狀用“灰頭土臉”來形容再恰當不過,反正就是模糊一片,勉強能成人形,但要看清臉麵卻是休想。
“這些人是誰,從哪裡來?”
他連問兩遍,山毛櫸才甕聲甕氣地回答:
“不知道。時間過去太久,所有痕跡都淡了,隻有風靈還記得這麼一點。”
灰衣人也不氣餒,接過話頭:“至少你知道,他們離開葫蘆山後去往哪個方向?”
山毛櫸兩根樹杈並在一起,往一個方向指去。
正是他們的來處——
“黑水城?”白袍少年眼中厲光一閃,“我就知道,東來府失蹤的侍衛多半找到了線索。”
可即便他們追查至此,也隻找到一個模糊的方位。黑水城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
“去了黑水城?那就好辦了。”灰衣人笑了,“最直接的辦法往往最有效。”
山林靜悄悄地,胡楊山澤離開了。
兩人往黑水城方向走了百多步,灰衣人腳步微頓,忽然抬手打出一道白光。
十丈開外的林子裡傳來一聲尖鳴,有拍翅膀的啪啪聲。
兩人循聲跟去,發現大樹底下始現血跡。
地上的血點子不明顯,幸好白袍少年精擅追蹤。兩人再走上十五六丈,地上落著一隻鷂子,比普通老鷹都大,翅膀和腹部被打穿。
傷口流出的血已經變成了暗綠色。
“自從出了黑水城,我總覺得被人盯上,原來是個小妖怪。”白袍少年上前,足尖抵在鷂子脖頸上,“誰派你來的?”
鷂子張著喙一個勁兒喘氣。
“說話。”白袍少年加重力道,“否則毒入心臟,一刻鐘內必死無疑!”
鷂子痛叫一聲,果然開口了:“我說實話,你能放過我嗎?”
“當然。”白袍少年笑道,“鴻鵠怎會與燕雀計較?”
鷂子立刻道:“我隻是傭兵,方才在紅山酒館閉目養神,忽然有人進來找我,讓我跟蹤你們所作所為,回去稟報。”
“那人什麼來曆?”
“我不知道。我隻管拿錢辦事!”
灰衣人忽然道:“休聽它胡言。這是個家養的妖怪!”
家養的妖怪,那當然是有主人的。
白袍少年目光變得淩厲,一腳踩了下去,再無二話: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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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賀家人還在用飯,有下人匆匆來報:
“兩名客人上門,說是潯州征北大將軍麾下!”
賀靈川心裡“咯噔”一響,看向父親。賀淳華也是微微一愕,麵色微凝:“請去素鴻廳看茶。”
素鴻廳是賀府主人會客之地,適合三兩小聚。
他站起來,點了點賀靈川:“靈川跟我來。”
賀越和應夫人都有點驚訝。
老爺會見潯州的客人,為什麼要帶上大兒子?
身為一家之主最便給的權力,就是辦事不需要解釋。賀淳華也不多說,就帶著管家和賀靈川去往前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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