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虜期期艾艾:“哪有什麼異常,這是我從貨郎手裡拿下的玩具。”
賀靈川把玩著這支短杖,也沒找到彆的什麼機關,整支杖好像一體澆鑄,連個嵌合的接口都沒有。
工藝水平很高哪。貨郎會賣這個?嗬嗬。
而後,他就按下了那顆寶石。
杖首的怪獸雙眼亮起,忽然張嘴作仰天咆哮狀,而杖身的紋路居然像蛇一般在杖身遊動起來。
賀靈川抓著這把短杖時,就覺得仿佛有什麼東西從四麵八方聚攏過來。
也就幾次眨眼工夫,一道接一道紅光從天而降,投入怪獸嘴裡。
也就是說,它不是咆哮,而是吸聚。
賀靈川終於明白,他在外頭看見的紅光是怎麼來的了。
可這些光芒如何形成,他還是沒弄明白,甚至覺得它們好像是被獸眼所照出來的,緊接著就投入怪獸嘴裡。
他伸手晃了晃,紅光穿過手掌,如同無物。
杖身上的紋路也忙活起來,它們從怪獸嘴邊遊到紅寶石裡,每一條紋路都閃著紅光。
可當它們從紅寶石裡再遊出來,就恢複為常態。
如此往複。
賀靈川看了幾眼就懂了:獸嘴吸入的紅光,由這些紋路負責運送到寶石裡,儲存起來。
那麼寶石當中的紅色物質,就是這些外來的紅光壓聚而成?
嗯,越來越古怪了。
俘虜望著他止不住地驚訝,因為賀靈川的神情已經說明一切:
他完全看得出,這支短杖是怎麼運作的。
這怎麼可能!隻有他們這些經過特殊手段“開天眼”的侍徒,才能看見魘氣!
“還要隱瞞,就大刑伺候。”這是最後通牒。
俘虜瞠目結舌。
單遊俊上前一步:“東家,我來代勞。”
“嗯,交給你了。”賀靈川抱臂退開兩步,“好好審問,說不定另有收獲。”
單遊俊、焦泰兩人走上前去,掄拳就揍。
他們很有經驗,隻站在俘虜身側,這樣一拳打在對方腹部時,俘虜嘴裡噴出來的嘔吐物和鮮血就不會濺到他們身上。
俘虜被打得嗷嗷叫喊,臉上又被招呼幾下,麵頰頓時腫得半天高,眼睛擠得隻剩一條縫。
但他咬著牙,就是不招供。
單遊俊叫人打來一桶清水,再弄一塊布巾,按在桶裡浸濕。而後他抓著俘虜的椅背一把仰翻,令他頭下腳上,而後濕巾覆於其麵。
濕巾本來就能悶死人,單遊俊還舀了一瓢水,往他口鼻緩緩澆下。
這人嗚嗚作響,掙紮得像砧板上的魚。
其實,他現在比離水的魚還痛苦。
賀驍知道這就是“水刑”,看起來不流血、沒傷口,實則受刑人要體驗窒息+溺水的雙重享受,身體和心理上的底限會被反複踐踏。
隻要施刑人控製好節奏,快快慢慢,時快時慢,不快不慢,俘虜的痛苦還會成倍疊加。
賀驍看了十幾息,外頭就響起了喧嘩聲,仿佛有大隊人馬趕來。
出什麼事了?
他大步出帳一看,果然有支隊伍從正前門進入軍營,人數約在六百多人,有騎兵,有走卒,有百多輛馬車,甚至還有衣著和模樣一看就知的役夫。
可他們垂頭喪氣,不少人衣上沾血,身上帶傷,看起來虛弱又疲憊,進了營地就一p股坐倒,幾乎動彈不得。
賀靈川一顆心沉了下去。
這支隊伍兩天前才跟他們分開,走白鹿鎮鬆花原的路線,人數近千,比賀淳華這支隊伍還多。新煌的戰鬥結束後,賀淳華也派人趕去白鹿鎮打探安全,結果這支隊伍倒先來了。
還是一副吃了敗仗標準套餐的模樣。
軍營裡的士兵都放下手中事務,默默看著他們。
領頭的將領吳紹儀下馬見到賀靈川,一臉慚愧:“大少,我們在白鹿鎮遭遇伏擊!我隻帶回這幾輛馬車。”
他下馬還有些踉蹌,被賀靈川一把扶住,見他臉色蒼白、肩上帶傷,鮮血將整條袖子都打濕了。
這時東方微曦,賀靈川在北地的早春裡呼出一口涼氣:
“新煌也遇襲了。”
吳紹儀帶來的這個消息,真是堪稱今晚的全場最糟。
百裡慶、鬼猿、董銳逃走,新煌軍營一團糟,賀淳華手下損兵折將……這些消息全比不過最後這一條來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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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紹儀趕去見賀淳華,後者雖然麵色嚴肅,先找軍醫給他治傷。
兩人的對話,就在治療時進行。
白鹿鎮的守備力量比新煌更充足,吳紹儀和另一名押糧將領周紅嶽,也將防備重點放在了一天以後才會經過的居塘關上,進入白鹿鎮後就下令原地休整。兩人都謹慎,並沒去鎮上閒逛,而是住在隊伍征用的民房裡,結果吳紹儀水喝多了,臨時出去如廁,還沒抖嘍乾淨,就被爆炸的氣浪掀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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