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東家也說了,這一回出去要自立門戶。
既是白手起家,丁作棟這樣跟著他從零開始打拚的老人,一定最受他信任、最被他倚重,說不定也能乘風而起。
他丁作棟,不滿足於隻當一個殷實小民!
賀靈川並不意外“你家裡人呢,如何安置?”
像丁作棟辦事這麼有乾勁的人,心裡多半憋著一把火。
丁作棟不假思索“他們聽我的。”
賀靈川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好極。”
年近五旬的人,很少還有這種闖勁。
“那麼你攜家南下,去白沙灣港口。不出三個月,我去那裡與你彙合。”賀靈川叮囑他,“這些事情,不要外傳。”
“是!”
丁作棟向他行禮,匆匆歸家。
賀靈川的要求提得突然,他得想想怎麼跟家裡人說。
待到賀靈川自己也往回走,懷中的攝魂鏡問他“喂,你真打算離開?”
“嗯。”
就鳶國眼下這盤亂局,快爛到根了。並且賀靈川預感,鳶國的麻煩還遠未結束。
他作為穿越客,對這個國家又沒多深的感情,留下乾嘛?
樹挪死,人挪活。
外麵的世界天大地大,他非要留在鳶國這一畝三分地上攢勁兒,有什麼意思?另選個風水寶地從零開始,也比留在這裡從負的開始要好。
“你咋不回嶸山呢?”鏡子道,“背靠大樹好乘涼呀。”
它瞅著嶸山那地方挺好的,不僅富饒,還跟主人誌同道合。
賀靈川想起原世界的一句名言,忍不住笑了“大丈夫豈能久居人下?”
你享受了體係內的福利,就要忍受體係內的規矩。
可像他這樣飛揚跳脫的人,偏偏就不喜歡被規矩束縛,偏偏就不愛走尋常路。
那就隻能另起爐灶了。
不如自建一個體係,束縛彆人去。
鏡子好奇“那你想去哪裡?”
這個問題,賀靈川也在思考。
沒關係,時間還早,“到時候就知道了。”
……
露華深重,晚風輕拂。
池塘裡的群蛙大合唱,吵得應夫人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呼”地一聲,窗子被吹開,一陣風卷進來,把長明燈都打滅了。
桌上的妝鏡叭嗒一下,也倒了。
紙屑亂飛。
“小蘭!”應夫人的隨身大丫頭一般睡在外間,屋裡有動靜,她會第一時間趕來。
然而今晚不管應夫人怎麼喊,小蘭就是沒來。
應夫人隻好自己下床關窗。
她扶好鏡子,剛挪了下位置,卻見鏡內赫然映出第二個人影!
一個白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