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十月的涼風牽衣掛袂,還是輕輕柔柔。
前幾天的狂風暴雨,好像根本不曾存在。
賀靈川站在龍脊酒樓二樓,仰望一輪明月。
他剛到刀鋒港時,隻有十餘人隨身;
還不到兩輪圓缺,他就在仰善群島、在百列對麵站穩了腳跟。
捱過多重考驗,他和仰善群島終於可以大步前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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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虛城,秋宮。
帝都前一天剛下過雪,黑色的門廊簷角都頂著厚厚的素白。秋宮的楓園卻依舊是滿目金紅,豔過天邊的晚霞——
這裡的楓林,永遠停在了最美最絢爛的晚秋時節。
林中的小榭開著窗,霜葉國師正在提筆作畫。
窗外的秋景是靈虛城一絕,他畫的卻是白山黑水,陰鬱的叢林、冒泡的沼澤、還有水邊吃草的小鹿。
不遠處,好像還有個小人兒藏在長草叢中,盯著那隻小鹿。
奚雲河就在邊上煮茶,一言不發。
霜葉國師思考時喜歡作畫,不願被人打擾。
他的畫作在靈虛城萬金難求,達官貴人都以家藏一卷半幅為榮。
噗嚕一聲,一隻黑頂白喉的燕鷗落在窗外的五爪槭樹上,振動了幾下翅膀。
信差來了。
這種身形小巧的鳥兒能超遠距離飛行幾萬裡,是送信的好幫手。
奚雲河趕緊走過去伸手,燕鷗就從喉間吐出兩封信給他。
信封都快趕上鳥兒的體型那麼大了。
禽類自煉的儲物空間,通常都是嗉囊,或者再在腳上套個儲物環。
奚雲河順手喂給燕鷗一小顆益元補氣的靈丹,著它休息片刻,自己走回小榭,輕輕將信件放在霜葉國師案頭。
霜葉國師頭也不抬,繼續作畫。
小爐上的鐵壺燒開了,沸水咕嘟作響。奚雲河小心地沏開一盞熱茶,也遞到案頭上。
直到全畫完成了四分之三,霜葉國師才暫且擱筆,拿起案頭的兩封信,先開一封,從中抽出幾張完完整整的信紙。
他看了兩眼,眉頭微動。
這表情雖然細微,但奚雲河知道,信上大概很有內容。
果然霜葉國師看了更久,好像還稍作推敲,然後才把信遞給奚雲河
“你的老朋友有消息了。”
老朋友?自己隱姓埋名還換了臉,能有什麼老朋友?奚雲河雙手接過,匆匆一覽,不由得驚道
“賀驍?”
“信是玉則成送來的。他追蹤地穴蛛後到仰善群島,發現島主就是賀驍。”霜葉國師笑了笑,“靈虛城一彆,杳無音訊的賀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