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士錄帶著兩名太醫站在一群女人中間,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
“你不進去鎮守,站在外麵做什麼?”
林逸急切的問道。
“啟稟王爺,”
胡士錄看了眼旁邊的兩個太醫,然後道,“屋裡有十幾名安康城最好的穩婆,她們的經驗比臣豐富多了,有她們在,臣反而顯得多餘了。”
他給很多女人接生過,但是給皇家女眷接生卻是第一次!
達官貴婦,他向來是能避免就避免的。
隨意看人家私處,最後能落地了好?
他現在隻求那些有經驗的穩婆能夠讓王妃安穩順產,不需要他進屋給王妃開腸破肚。
要不然,這麻煩就大了!
衛生部長又怎麼樣?
齊庸這樣的宰相,和王爺說砍也就給砍了!
畢竟,和王爺已經不是當年的和王爺了!
和王爺如今不是一個人,他的身後是一群人,其中有慈悲心腸的好人,也有餓狼。
哪怕他沒有殺自己的想法,但是隻要對自己隨意表達出一點厭惡,稍微透漏出一點殺意,便會有一堆人揣摩“上意”,想和王爺之所想,急和王爺之所急,處處與自己這個衛生部長為難。
學著那老虎和獅子朝著自己撲過來,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為了自己的小命,他需要謹慎再謹慎,千萬不能作死!
這是他當了衛生部長後,何吉祥大人交給他的為官之道!
不過,何吉祥大人也安撫過他,和王爺極有可能成為“開國”之君!
開國之君向來不殺功臣。
除非有一天,和王爺年老了,要傳位了。
隻是他們這些人,誰不比和王爺年齡大?
傳位那天,和王爺要殺人的話,他們這些人早已不在了。
用和王爺的話來說,他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
“哼,”
林逸站在廂房門口,剛想進去,便又被胡士錄給攔住了,“你自己不肯進去,還要攔著本王進去?”
聽著胡妙儀因為陣痛發出的哭叫聲,林逸有點著急。
胡士錄趕忙道,“王爺,裡麵的穩婆都是噴了酒精,套著羊皮手套進去的,王爺未做消毒處理,還是暫且不要進去吧。”
這些都是和王爺教給他的“衛生常識”。
和王爺自己不能違背自己定的規矩吧?
“是啊,胡神醫說的是,”
明月笑著道,“何況,那些穩婆本來就緊張,王爺天為不可測,見王爺進去了,穩婆們肯定被嚇破了膽,六神無主,王爺,你還是呆在外麵吧,不要添亂了。”
想到裡麵血糊糊的場景,她肯定非要攔著王爺的。
“這倒是也是。”
想到自己進入廂房,正在給胡妙儀接生的眾人給自己行跪拜禮的樣子,林逸不寒而栗。
這是害胡妙儀呢。
“王爺,”
胡士錄見林逸同意了,長鬆了一口氣,“臣親自給王妃把了脈,脈象平穩,而臣的一名女徒弟,親自貼在王妃身上聽了胎心,亦是氣息悠長,王爺大可放心。”
想到產房裡還有兩名自己的女徒弟,胡士錄愈發篤定了。
那兩名女徒弟的手術水平雖然不高,但是在接生上,絕對是超過他的!
畢竟他是個男人!
隻有在生死攸關的時候,人家才同意他這個大男人給自己的妻子、姊妹接生。
而他兩個女徒弟就不一樣了。
名師出高徒,大家相信他胡士錄的徒弟也不能差了,願意請。
所以,從三和到江南,再到安康城,他兩個女徒弟都是搶手的穩婆。
最近這一個月接生的孩子比他這輩子都多。
特彆是他那大徒弟陳喜蓮,安康城裡的人都暗地裡稱呼她為“求子觀音”。
至於,他的小徒弟閆紅一隻秤鉤專往婦人陰私處鉤死胎,雖然是救人性命,但是名聲就差了許多。
安康城的人背地裡罵她“閻王婆”,有不聽話的孩子,大人就會嚇唬說閻王婆來了,孩子立馬能止住哭。
嘴上不待見閆紅,但是有了害喜的人家,第一時間請的還是她,請她貼在自己的肚子上,辨認是否是死胎。
如果是死胎,留在肚子裡,徒害了自己的性命。
而且,哪怕是到了產期,也得請這閻王婆,如果難產,她們也暗地裡求這閻王婆,把孩子鉤出來,保自己而不保孩子,還是自己的命最重要!
為了夫家子嗣送自己性命的婦人終究是少數。
閆紅提前拿了錢,童叟無欺,絕對不會征求和聽從夫家的意見,直接保大人。
更不會畏懼權勢!
在安康城的穩婆圈子裡,有了偌大的名聲。
稍微有點家底的婦人,“求子觀音”和“閻王婆”一定是同時請的。
“你那徒弟,我是信得過的。”
林逸對胡士錄的徒弟陳喜蓮可謂是印象深刻。
畢竟能把武功真氣運用在婦科的醫生真的是天才啊!
光是真氣保胎這一項業務,就敢收費二十兩!
等於搶錢啊!
而且還有真氣殺細菌,收費三十兩!
林逸一度覺得這娘們是出來騙錢的,但是,安康城的煙花之處都在流傳這位“求子觀音”的傳說。
據說爛了的下體,由陳喜蓮度一下真氣,就能恢複如初!
甚至是,爛了命根子的老棺材瓤子都能繼續活蹦亂跳。
安康城裡傳的有鼻子有眼,林逸不知道是該信還是不該信。
說相信吧?
這是侮辱科學!
要是真氣有用,要抗生素做什麼用?
說不信吧,這裡確實是一個“不科學”的世界,好多人飛簷走壁,高來高去,牛頓的棺材板都壓不住的!
而且,這些人的“真氣”是有實質的攻擊性的,推一掌便可以開山裂石!
威力巨大!
絕對不是自己上輩子所知道的那種江湖騙子!
最重要的是,林逸親眼見識過陳喜蓮的“神奇”。
林逸大早上的去釣魚,在草叢裡發現裡一個躺著的叫花子。
眼珠子潰爛,眼眶裡的蛆蟲鑽來鑽去,渾身惡臭。
林逸當時看了,實在不落忍,安排人請了陳喜蓮過來。
彆人請,陳喜蓮肯定是要拿架子,高收費。
但是,和王爺請,陳喜蓮自然是喜不自勝,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看家本事。
用高度數的白酒給叫花子擦掉潰爛處和蛆蟲後,手掌按在他的腦門處,腦袋上冒出一股股煙。
林逸親眼見證了什麼是“真氣消毒”。
令他不可置信的是,三日後,那叫花子眼眶處的潰爛已經完全不在了。
林逸的三觀再次被崩了一個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