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明錄!
豪格眉頭一挑“他下令部下出城驅逐我軍探子,說明對咱們是有戒心的,畢竟隻是乞師非投降,有戒心也是情有可原,怒斥羅洛渾,擒而不殺,又顯得其心焦躁,他現在應該挺煩的,或者說是舉棋不定吧”。
尼堪卻道“我倒覺得他趁機擒了羅洛渾是作籌碼,咱們出師相助時以此為條件,至少可抵掉一些條件,讓攝政王不能獅子大開口”。
阿巴泰聞言哈哈大笑“他若以此要挾,隻恐離死不遠了”說著看向豪格“你去走一趟?”
“七王叔您這是說笑吧,吳三桂可是點名要見您呢”豪格微微一笑,心理暗罵一句老狐狸,羅洛渾被你玩了,現在想玩我?
見他不上鉤,阿巴泰嘿嘿一笑“也罷,既然他已點名了,本王就去一趟”說著長歎一聲“咱們才剛到地頭,就被人家擒了一將,這臉打的,,真他媽的老疼了”。
豪格麵無表情,似若未聞。
“七王叔,您是打算孤軍前往呢,還是咱們直接全營開拔直奔他城下和那吳三桂好好聊聊?”尼堪在側問道。
“那怎麼成啊”阿巴泰裝作一臉謹慎“都過山了,萬一給人堵住咱們退路,一口全給吃了,那可咋整啊!”說著自己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尼堪更是笑的前俯後仰,便連豪格也忍不住嘴角上揚。
“如此這般,那侄兒便隨七王叔去會會那吳三桂,留尼堪守營可好?”豪格突然改變主意。
阿巴泰嘿嘿笑著,略一沉思,微微點頭“也好!”
豪格起身便要去調集人馬,卻又被阿巴泰止住“不急,明兒再去”。
“可是羅洛渾……”豪格剛要說話,見阿巴泰看來的目光有些冰冷,便不再言語,轉身走出帳外,他知道阿巴泰這是要羅洛渾吃些苦頭,長點記性,但是眼下國事為重,他卻為了一己私欲,也不怕誤了大事!
寧遠城,總兵府內,常宇三人也在議事,午後他就要出城潛伏預定山穀準備深入敵後,和清軍正麵斡旋的事皆交由吳三桂。
“若午後阿巴泰來見,便交出來,因為我部尚未就位,不能激他動手,若明日來見則可不交,甚至殺掉”小太監一臉狠勁。
“若阿巴泰非全軍過山,我們如何包抄?”唐通皺眉。
“先穩住,再激怒,他必然會傾全營而出”小太監敲了敲桌子“見到阿巴泰後如果他是半營人馬來的,就先半真半假的和他扯皮,決口不提羅洛渾,他必然心中有火,這時你便殺了羅洛渾,以阿巴泰的那薑桂之性,惱怒之下必然傾全營圍城,這時便是咱們動手的時候,當以炮聲為信號,前後夾擊,把他們堵在山穀裡,全給乾了!”
“督主大人看似算無遺策,但凡事都有意外,假若阿巴泰始終僅是半營人馬過山,或者總是不痛不癢的和咱們聊些皮毛,拖延至多爾袞大軍到來,那如何是好,督主豈非白在那野穀裡遭風寒之苦了”。
小太監皺眉沉思,吳三桂的話也有道理,他的人馬去潛伏突襲,都是輕裝上馬,口糧也僅夠兩天,加上這冰天雪地的根本不能待太久,若清軍總是半營出半營守的可怎麼辦,多等一日多爾袞便多進一步,他吃掉這撥人馬的幾率就更小,更何況現在這環境,士兵最多撐得兩天,想多等都等不了!
若真如此的話,咱們就分開吃了他,本督吃營地的,兩位總兵大人吃山道的。常宇做了決定,哪有入寶山空手而回的,怎麼也得咬一口。
吳三桂和唐通臉色凝重,清軍半營人馬也是四千鐵騎,可小太監潛伏人馬也就四千其中還有三千多是多年沒乾過仗的神機營的步兵,哪來的底氣?簡直是在玩火。
“一旦動手,便以大兵力碾壓,速戰速決乾掉山穀中的清軍,便可來馳援我”常宇看出兩人擔憂,又微微一笑“那守營的兵馬即便我吃不掉,但咬一口跑掉的本事還是有的”。
“督主孤軍深入,兵馬又略顯單薄,且不可衝動,更不可逞強,能退時便退,末將這邊……”吳三桂絮絮叨叨,心理還是七上八下,感覺小太監實在太過冒險。
晌午過後,三人議定,常宇率五十親兵加上況韌的神箭手攻擊百人出城,隨行的還有從吳三桂那借來的家將吳釗,出了城直奔西山繞著山腳朝北邊潛行。
總兵府內一間暗室中,羅洛渾被捆成粽子半吊在梁山,嘴裡塞著臟布使勁的掙紮,滿臉赤紅,額頭汗珠如豆粒,雙眼凶光熊熊。
吳三桂站在他跟前,瞧了至少有半盞茶功夫才伸手把他嘴裡的臟布拽出,羅洛夫使勁的喘了幾口粗氣便扯著嗓子大罵,滿語夾著漢語烏煙瘴氣,不堪入耳。
吳三桂也不理會,就那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罵,直至羅洛渾嗓子冒煙,有氣無力時,抬手個大嘴巴抽的他兩眼冒光,
暴怒至極的羅洛渾剛口又欲大罵,臉上連續吃了幾擊重拳,頓時浮腫如豬頭,滿嘴鮮血。
“殺了阿巴泰回來,拿爾等狗頭祭旗!”
說著轉身離去。
羅洛渾的眼神慢慢變得驚恐,他終於意識到了,吳三桂所謂的乞師可能就是個圈套,而他之所以點了下自己,那說明,他活著走不出這間黑屋子了!
沒錯,吳三桂在城上等到了傍晚也沒見到阿巴泰的身影有些惱火,但更多的是對清軍的痛恨,於是過來揍了羅洛渾的一頓。
若殺了羅洛渾,是不是等於就沒退路了?吳三桂在堂上發呆,桌上的茶從熱氣騰騰到餘溫不在,他動都沒動一下。
直至有心腹過來告知,斥候探知運送糧草的隊伍已至中後所,吳三桂略一沉思,便遣人快馬送信,讓糧草就地囤積在中後所,送少餘至西山藏兵洞。
暮色初降,寧遠西北二十裡外的山腳邊,常宇一行人終於繞到了摸虎山和滕家嶺中間的那條野山穀。
穀口積雪過膝,亂石嶙峋又有枯木雜林荊棘,說是寸步難行也不為過。
常宇勒馬駐足看著穀口,賈外熊的人馬已對痕跡做了處理,用樹枝掃雪掩蓋,不仔細看極難發現狀況,對身邊一個親衛使了眼色,那親衛便直奔穀內跑去。
“西邊這大山名摸虎,莫非山中真有老虎?”吳中在旁邊碎碎念。
“那摸虎山東北那大山頭還叫九龍山呢,難不成還非盤著九條龍,”宇沒好氣的說道,屠元笑的渾身顫抖,吳中狠狠的瞪著他。
“督主您還彆說,這山中還真有虎,卑職就親眼所見,體大如牛,咆哮如雷,當時卑職和幾個兄弟在狩獵,那是嚇得拔腿就跑啊!”吳釗在寧遠混了好幾年,附近三山五嶽他都熟。
“真的假的啊”李鐵柱一臉將信將疑“之前去太原路上在山中也見過那玩意,可沒你說的那麼大,吹牛逼的吧”。
真的,吳釗有點急了“不過不是在摸虎山發現的,還往西那邊有個五虎山……”
幾人在那低聲嘀咕著,說的有聲勝有色,常宇的目光卻一直望著穀口,突然噓了一聲,眾人瞬間安靜,但見穀口本來幾個人,卻都是自己人。
這是接上暗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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