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明錄!
馬應魁後來見人就說,東廠督公和高傑請他吃飯喝酒,但問他喝的什麼酒吃的什麼飯他全然不記得了,彆人就說他吹牛逼,但馬應魁知道自己沒吹,但也真的記不得當時什麼菜什麼酒,因為他全程懵逼。
隻記得常宇吃飯的時候告訴他,回去收拾一下行囊,待兩日後隨他離開去往濟南然後跟隨八達通的商隊去往山西蒲州找李岩。
馬應魁就問了句“是那個八大柱國的之一的李岩麼?”得到肯定回答後他就激動起來“是要打西安了麼?”
常宇沒料到一個小小的低級武將竟這麼關心局勢,竟也知在蒲州部署兵力是要進攻西安,便對馬應魁又多了幾分喜愛,決定好好培養。
飯後馬應魁離去,常宇結賬時問店小二“可知咱揚州城誰最有錢?”。
“當然是汪家了”店小二毫不猶豫說道“汪家的生意做的可大了,可不止在咱揚州城,整個南直隸甚至京城那邊都有他們家的買賣”。
常宇很滿意的買單離去,站在街頭抬頭看看頭上驕陽,扭頭對高傑道“帶你去有錢人家喝杯茶解解暑唄”。
“這樣不太好吧”高傑揉揉腦袋,他以為常宇又要去巧取豪奪“以你如今地位做事要多注意影響,打仗那會逼不得已弄就弄些,如今仗都打完了,再這樣……傳出去與你名聲不利啊”。
“你想啥呢”常宇推了高傑一把“你當我會乾出打土豪分人家家產的事啊,那是赤果果的搶劫。老弟我雖也想,但要臉”。
“那你……”高傑一愣,常宇長呼一口氣“先前不給你說了麼,來揚州城談買賣,走,咱們去拜訪一下揚州首富汪氏兄弟”。
“嘿,你怎麼知道人家是倆兄弟?”高傑吐口而出隨即又一拍腦袋,東廠的知道啥都不足以為奇,他以為常宇其實讓東廠或者錦衣衛調查過汪家。
其實不然。
常宇雖早就知道汪家,但絕對不是從東廠和錦衣衛得到的信息,而是史料記載當時多鐸圍城時,收了城中徽商汪氏兄弟三十萬金的巨額賄賂,卻未答應他們的“勿殺無辜”的請求。
這條記錄側麵證明了多鐸當時的確下令屠殺揚州之外,還有汪家的的財力!
三十萬金啊!便是銀都是一筆巨款,何況金!
當然這也是常宇見過最有人性光輝的賄賂,不為求升官發財隻為百姓買命!與山西那幾大家晉商通敵賣國當韃子的帶路二鬼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所以常宇覺得這種人活該他發財。雖不知汪家兄弟後來的結局如何,(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結局)但在這個時空中,常宇決定要結交這兩人,尋求合作共贏。
汪家有財力,他有權有路子,相信汪家一定不會拒絕的。
徽商,故名思議出身徽州的商人,明時還沒有安徽省一說,那是後來清朝將安慶府和徽州府合二為一才有的行政省。
這個時候的徽州府僅下轄一府六縣,無論行政能力還是其他方麵都不出眾,除了……經商!
《安徽地誌》所說的“徽人多商買,其勢然也。”《徽州府誌》載“徽州保界山穀,山地依原麓,田瘠確,所產至薄,大都一歲所入,不能支什一。小民多執技藝,或販負就食他郡者,常十九。”顧炎武說徽州“中家以下皆無田可業。徽人多商賈,蓋勢其然也”,潮商與徽商、晉商,是中國曆史“三大商幫”
當時有句話叫,無徽不成鎮,徽商遍天下,南宋開始出現擁有巨資的徽商,祁門程承津、程承海兄弟經商致富,分彆被人們稱為“十萬大公”、“十萬二公”,合稱“程十萬”。朱熹的外祖父祝確經營的商店、客棧占徽州府的一半,人稱“祝半州”。元末,歙縣商人江嘉在徽州發放高利貸,牟取暴利。元末明初的徽商資本,較之宋代大為增加,朱元璋入皖缺餉,歙人江元一次助餉銀10萬兩。而後明清五百年間,徽商愈戰愈勇絲毫不遜那幾個頭戴皇冠的晉商,其代表人物有胡雪岩!這人大家都應該很熟悉,他也是徽商。
總而言之,那就是徽商不差錢。
汪氏兄弟也是徽商出身,後來在揚州定居,老大叫汪兆義,老二叫汪兆德,城東最大的那個宅子就是汪府,汪氏兄弟為人低調亦無什麼欺男霸女的惡跡,至少常宇和高傑一路行來逢人打聽除了聽到些仇富的酸話外彆的也沒啥。
況韌敲開汪府大門後,裡邊守門人探出頭看了一眼外邊站著六七個大漢,除了一個少年外個個粗獷無比,不由眉頭一皺“何人?”
“吾等乃知府任大人所薦前來拜會汪老爺”況韌拱拱手,不過那看門人眉頭皺的更緊“既是知府大人所薦,為何沒有人前來知會……”正要接著說,況韌拍了一下腰間鋼刀“公家人”。
看門人咽了下口水“稍待一會”說著將頭縮了回去哢嚓一聲關了門還上了門插。
常宇大笑“完犢子了,怎麼覺得把咱們當成綠林好漢前來化緣的了”。
“不至於吧”況韌苦笑“這看門的總不至於這麼沒眼力見”高傑聳聳肩“還真不好說,這種尋常豪門的看門人真沒有衙門的看門的有眼力,而且綠林道登門打秋風的事司空見慣”
既是拜訪又不想招搖,那就隻能老實的在門外等候,常宇和高傑在門旁的拴馬樁跟前閒聊片刻終於聽到裡邊有動靜了。
大門咯吱打開,衝出十餘人手持刀槍棍棒站在台階上怒視常宇等人,況韌等人連忙將常宇護在中間,對那些家丁大喝“大膽,可知吾等身份”。
這時一人向前一步對著況韌拱手道“在下汪家管事的,不知也不想知道諸位好漢從何而來,為何而來,這點盤纏諸位拿去吃酒速速離去,吾汪家同衙門關係不菲,且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相信諸位不會亂來的吧”。
哈哈哈……那管家話剛落地,高傑就忍不住大笑起來,直到笑的眼淚的都出來,甚至連常宇也忍不住搖頭苦笑,餘下親衛也是前仰後合。
管家和眾家丁麵麵相覷不知這幫人笑個什麼,其實也難怪他們誤會,常宇一行數月行軍打仗風餐露宿的一個比一個糙,除了衣服還算整齊外看上和那些綠林好漢真沒區彆。
“認識字吧”況韌向前一步將腰牌往前一送,那管家看了立刻就腿軟了;“原來是官家,誤會,誤會,諸位爺請……”說著連忙將常宇一行請入府內,但心裡便卻也沒啥可開心的,畢竟東廠的鷹爪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上門必然是來打秋風的了,胃口一定比那些綠林道的好漢大,說實話他現在寧願對方是綠林道的。
汪府家丁不識字也不知道那腰牌上寫著什麼就把管家嚇成那樣,剛進院子就一溜煙趕緊去通報家主去了,不過他們也知道既然能拿出腰牌的那一定是官府裡當差的了。
汪兆義午飯後正在房中小憩,突聞管家急報有東廠番子上門,嚇的他一個激靈翻身而起,連忙讓人去叫他家汪老二,又讓管家趕緊去衙門找知府大人過來,這才到大堂去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