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不是個小氣的人,給了老頭一兩銀子。
便是這一兩銀子讓老兩口開心的快要飛起來了,端茶倒水忙前忙後一口一個少爺的叫著伺候著,在牛棚裡鋪了艸又鋪了竹席,掛上油燈又給弄了些吃喝的。
吃飽喝足,外邊雨勢愈大,常宇索性脫了衣服在雨水裡衝了個澡,然後又端來一大盆澡幫蔣發擦拭,這舉動讓蔣發無比的感慨又感動,若自己早些成家,兒子也該這麼大了吧。
若真這麼個兒子,即便是太監又夫複何求啊!
嘿,自個在想什麼呢,蔣發苦笑。
夜漸深,外邊風雨交加,牛棚裡常宇和蔣發在竹席上睡的胡天倒地,話說這幾日真心沒睡個踏實覺,此時聽風聽雨竟如催眠曲一樣,很快就進入夢鄉。
不知何時,砰砰砰的敲門聲將兩人吵醒,職業習慣讓兩人同時摸刀翻身而起,便聽大門外有人一邊敲門一邊喊著“爹,娘”
原來是主人家兒子回來了。
那家兒子進了院子見牛棚亮著燈便問了老頭,得知有人借宿也沒說什麼便直奔堂屋去了。常宇和蔣發剛才睡的太香,突然被驚醒一時間迷迷糊糊也不知什麼時辰,反正外邊風雨交加四下漆黑一片,躺下繼續睡卻一時難以入眠,起身便撒了泡尿。
剛尿完,便見一人提著燈走了過來,定眼一看是個三十多歲的大漢,身材挺拔不胖不瘦,陰沉著臉站在牛棚門口朝裡頭張望。
“額,大哥剛回來啊”常宇猜是這家兒子便笑著打了個招呼,那漢子嗯了一聲,依舊是表情冷淡“你們去哪兒的?”
“去孝感”常宇站起來招呼他進來。
大漢朝裡邊挪了挪,目光落在那幾匹馬身上“聽口音你們不是本地人啊”
“不是,路徑於此,遇大雨阻路,便叨擾了”蔣發客氣的說道,大漢哦了一聲“你們給了銀子,算不上叨擾”
然後就不說話了,但也不走,就直勾勾的看著那幾匹馬。
氣氛有些尷尬,常宇便找話說“大哥,現在什麼時辰了?”
“子時得過了吧”大漢應了一聲。
常宇心道,你他麼的也知道子時過了,還在這呆著乾嘛,嘴裡說道“那挺晚的了”
大漢終於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了,收回目光,轉身就要離去,可剛走出牛棚又回過頭“你們兩人三馬,老兩口忙前忙後的伺候著,又是吃的又是喝的,連家裡頭唯一的涼席都給了你們,這一兩銀子是不是太少了些?”
蔣發一聽了就不高興了“大兄弟這話可不中聽啊,在外頭就是住客棧好酒好菜的伺候著也用不著半兩銀子,俺們……”
“那你們倒是去住客棧啊”大漢也不樂意了,臉上還露出凶光。
常宇見狀,走了過來,剛才他在角落大漢看不真切,此時走到燈光上便瞧見這光著膀子的少年竟如此強壯,八塊腹肌一覽無餘還有那絲毫不遜女人的兩塊大胸肌,簡直太……
“你想做甚?”大漢以為常宇要動粗,哪知常宇手一攤開露出一小塊碎銀“大哥說的在理,這大雨天的確實叨擾了”。
漢子征了一下,然後一把將銀子攥在手裡,冷哼一聲走了。
嘿,好家夥,蔣發一臉憤然“當年俺行走江湖時少不得要借宿百姓人家,睡過人家的床也鑽過人家的草堆馬棚柴房也吃過人家的飯,但從來都沒收過銀子,給人家說聲謝記個好便是了……再說這年頭一兩銀子……”
常宇聽了忍不住笑出聲,如蔣發所言這年頭一兩銀子的購買力還是非常強的,足夠一戶普通的五口之家生活開銷兩三個月的了。
“蔣把式,您那會都是窮遊,咱們這次不一樣,不想風餐露宿又不想聞那竄味,手頭又不缺銀子,何故與他計較這些呢”。
蔣發,歎氣“小的沒少爺那般心胸”。
常宇笑而不語,這家兒子固然貪心,但你總想白嫖的心思也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