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魔獸見聞錄!
難得的宴席,豐盛的菜品,初春時節乍暖還寒,夫人小姐們帶著些許顫栗的美白肌膚白裡透紅,燈紅酒綠間的一副人間勝景讓卡洛斯精神忍不住有些恍惚。
我追求的不就是這樣的生活嗎?
我長久的不懈奮鬥不就是為了過上這樣的日子嗎?
為什麼我的身體,我的精神,會出現這樣微妙的不適應感?
身後有人在潛行接近!
卡洛斯端著酒杯猛地轉身,自己的杯中物絲毫未灑,卻將阿爾薩斯嚇了一大跳。
啊,我明白了,往大了說是戰爭綜合征的鍋,往小了講,是自己矯情了!
卡洛斯恍然大悟,然後半蹲下身子摸了摸阿爾薩斯的腦袋,弄亂了小王子的一頭黃毛。
“卡洛斯,我們贏了,是嗎?”
原本想嚇唬卡洛斯的阿爾薩斯根本沒有什麼具體的目的性,小小的惡作劇被識破後,隻好生硬的找著話題。
“恩,贏了,我們。”
卡洛斯的聲音很大,不光說給阿爾薩斯聽,更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主要說給泰瑞納斯聽。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洛丹倫國盛,奧特蘭克勢弱,連這個事實都認不清,隻能撞個滿頭包。因為部落在希爾布萊德丘陵的疾速敗落,讓卡洛斯的計劃一下子全被打亂了。
作為聯盟支柱的洛丹倫王國,幾乎用一國之力支撐了大半個聯盟陸軍,泰瑞納斯作為人類的英雄,說他和安度因洛薩同居首功也不為過。
按照卡洛斯的規劃,聯盟在七月底戰勝部落是最好的時機。那時候,奧特蘭克的國內政治改革也該有個結果,被拖入夏季的洛丹倫王國忙著收拾戰後局勢。無論如何也抽不出功夫搭理奧特蘭克,而與奎爾薩拉斯的盟約將讓卡洛斯在戰後諸多事宜的處理中擁有更大的話語權。
最主要一點,完成希爾布萊德土地兼並作業的奧特蘭克王國將一舉從六國最弱變為國土和人口與吉爾尼斯持平的並列第二。
但是聯盟勝了,卡洛斯的計劃卻泡湯了。
做大事,講究個時也命也,說白了就是運勢。
聯盟與部落鏖戰希爾布萊德北方。給了卡洛斯太多太多的運作空間。而事到如今,洛薩主力南下,一路追擊部落,縱然氣勢如虹,卻也壓縮了卡洛斯的運作空間。
人類各個王國的領土一般由這幾部分組成:屬於國王的直屬領地、封臣的領土以及附庸的加盟領。
就拿奧特蘭克王國舉例,卡洛斯的直屬領地簡直大的感人————奧特蘭克城和整個奧特蘭克山脈。
是的,沒了。
無論凱爾達隆還是南海鎮,那是巴羅夫家族的,是阿曆克斯巴羅夫的地盤。而斯坦恩布萊德作為先王艾登的私人遺產。將由前王後薩莎和擁有家族繼承權的幾個匹瑞諾德瓜分。
王國的歸王國,國王的歸國王,這就是艾澤拉斯的現況。
現在的人類諸國本身就是阿拉索帝國北上的激流堡高等市民妥協下的產物,即使泰瑞納斯的米奈希爾家族也不過兩世為王,根本沒有誰敢豪氣的大喊“朕既是國家”,你前邊敢這麼喊,出門左轉立馬有人叛亂。
所以卡洛斯的如意算盤打的很響亮————附庸領和拓荒地。
用洛丹倫政權舉例,斯坦索姆就是米奈希爾家族直屬的領地。斯坦索姆城的市長都是泰瑞納斯直接任命的。而壁爐穀則是典型的附庸領,壁爐穀除了應該交的保護費。不用再多付給王室其他的供賦,且領地內高度自治。
卡洛斯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大量收購這些不存在王權糾紛的土地,大不了雙重歸屬,反正地契在我手上,耕地的全是我的人。大勢成了,擋是擋不住的,何況我是抗戰英雄,你想挑起人類內戰?大家的法理性是安度因洛薩承認的,你是想在洛薩大爺眼皮子底下鬨內訌?
第一口氣忍住了。剩下的都不是事兒,該認慫認慫,該割肉割肉,反正底子保住了,元氣早晚能恢複。
可惜,部落的速敗,讓一切如同春水東流。威逼利誘強買強賣是一回事,連按著血手印的地契轉讓書都拿不出來,你想要安度因洛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辦不到啊!
如果不能打敗你,那麼我就加入你。
卡洛斯孤身北上洛丹倫城,說好聽點是挾大勝之勢來提親,說難聽點是跑來投降輸一半了。
布瑞爾的位置是在太特殊,距離洛丹倫城三十公裡不到,這片豐饒的土地每年的產出足夠養活二十萬人。可以說就因為布瑞爾和巴羅夫家族的存在,洛丹倫城每年需要額外從其他地方外運大量的糧食才能滿足市民的需求。而其他地方的糧食商,比如斯坦索姆的諸多商會,隻需要將糧食運到奧克蘭克境內,就可以拿著加點錢購買票據到布瑞爾提取糧食高價賣到洛丹倫城。米奈希爾家族每年因為布瑞爾的坐地起價需要額外支出超過二十萬枚金幣補足差價。
而且巴羅夫家族在布瑞爾擁有一支一千人規模的民兵自衛隊。雖然在洛丹倫城麵前,這點人連水花也濺不起,但是作為合法軍事單位,洛丹倫政權是無權乾涉其行動的。
如鯁在喉,這就是米奈希爾家族對於布瑞爾的感受。
但是米奈希爾家族也不是吃乾飯的,花了大價錢後,米奈希爾一世從壁爐穀的貴族大老爺們手裡買下了當時一片荒蕪的安哈多爾,調集人口開墾荒地修建城鎮。等到泰瑞納斯當權時,安哈多爾地區人口超十萬,安哈多爾鎮雖然頂著個鎮子的稱號,常駐人口找就過了三萬。
最蛋疼的是借著獸人部落的入侵,泰瑞納斯下令大建,安哈多爾直接被修建成了一座堡壘城市,扼守著奧特蘭克人北上和凱爾達隆西進的咽喉要道。
如果是和平時期。泰瑞納斯的行為可能直接引發王國戰爭,修地堡修我鼻子上了,你幾個意思?但是戰爭時期,一切都是合理的,是正義的。
每一個奧特蘭克軍人攤開地圖,看著安哈多爾都和吃了米田共一樣難受。就如同洛丹倫將軍看布瑞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