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以為我老眼昏花,你打的什麼主意,我還能不知道!”白言夕重重道“與其做個側妃勾心鬥角,還不如遠嫁波斯做王後,爹這都是為你著想!你彆仗著你姨娘還有舅舅就覺得自己了不得,你要是不聽話,我有的是手段治你!”
白芷捏帕子的手一緊,垂著頭掩飾著憤怒,一肚子話在胸口滾了又滾,最後隻說道“女兒知道了!”
她比誰都清楚自己的父親。
是個為了保住自己地位,能犧牲子女幸福的人。
如果遠嫁波斯,那他就是未來波斯王的嶽母,是兩國友好邦交的紐帶,隻要不是出謀反這等大事,越皇都不會動他。
隻要自己好好的活著,不僅現在的越皇,就是未來的越皇,都會尊他敬他。
至於太子殿下和睿王殿下那裡。
家裡還有比她小幾歲的妹妹,一個個也生的沉魚落雁,隻要稍加培養,將來送到各位王爺的府內當個側妃不是什麼難事。
但波斯王子這裡,卻是過了這村沒有這店。
白言夕說了幾句重話後,轉身離開。
白芷心內的憤怒熊熊燃燒,恨不能砸掉眼前的一切,紅苕開口提醒“小姐,雲柔公主約好的時間快要到了,咱們得趕緊出門了。”
白芷上了馬車,狠狠閉了閉眼睛,她知道自己父親的主意,卻不能說破。
因為父親是自己的天,他動動手指,就可以決定自己的生死,除非,除非有一天,她有足夠的力量,她爬的足夠高,她能讓父親也仰望自己。
隻有那時候,她才算是擁有了自由。
一想到這,白芷就不可避免的想起蘇洛。
同樣是女兒,為何她的父母將她看的比傳宗接代的兒子還要重要。
為何她不僅長著一張傾世容顏,在家被父母如珠似玉的哄著,嫁出去夫君又愛若珍寶。
憑什麼啊?
憑什麼她蘇洛就能順風順水的活著,而自己……
越想越恨,她的手癢的厲害,很想打誰一頓發泄一下心中怒火。
但馬車內隻有紅苕,紅苕是姨娘給她的貼身婢女,從小一起長大,情分自然不同。
白芷長長的指甲在馬車的小矮幾上來回剮蹭,發出刺耳難聽的聲音。
紅苕皺了皺眉,將身體往裡挪了挪,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幸好今日跟公主約好的如意酒家並不遠,馬車很快就到了。
公主身邊的婢女春濃等候在門口“白小姐,我家公主今日定了牡丹亭包廂!”
如意酒家也是鄴城知名的酒家,不過他定位的是中低斷的客源,人員複雜,素日裡白芷幾乎不來,不知公主怎麼會選這樣一個地方。
她粗粗掃一眼,果然見大廳裡,各色人等都有,有些衣袖擼起的壯漢,一雙眼直勾勾的掛在她身上,隨著她的移動而移動。
白芷心內不喜,低著頭匆匆上樓,見到有個包廂門邊掛著牡丹二字,便趕緊推門走了進去,還不忘趕緊關上門,阻隔身後那些粗鄙的毫不掩飾的視線。
被關在門外的紅苕……
算了,也許是小姐不希望自己聽到她接下來要與公主相商之事。
白芷進了門,撫著胸口微微的喘氣,然後,一道驚喜的男聲鑽入她的耳朵“白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