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江殊!
青衣怒了“犯事?能犯什麼事?劉嬤嬤你可彆胡說八道,你這樣汙蔑主子,可是要擔責任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可是聽說少夫人在宮中跟其他男人牽扯不清……”
蘇洛皺眉,這劉嬤嬤的消息來源想必是平寧郡主。
她倒是費心費力的去打探一番,可惜這消息虎頭蛇尾的,並不全整。
“你住嘴!”青衣氣急敗壞“你再說一句,我就撕爛你的嘴,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是不是?”
眼看雙方就要撕起來,蘇洛低咳了兩聲。
院子裡頓時一驚,很快房門被旋風一樣的推開,青衣進來“小姐你醒了,你今日可好些了?”
“好多了!外頭吵什麼呢!”蘇洛昨天把肚子裡都吐空了,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什麼都沒吃,現在肚子空空的,人也沒有力氣。
她扶著床頭,緩緩的要坐起。
青衣見狀趕緊伸手托著她,幫她坐起來後,又在她的背後塞了個枕頭,這才答道“沒什麼大事,幾隻討人厭的老鼠竄進來了,奴婢先打水給你洗漱,小廚房熬好了米粥,小姐先喝一點墊墊肚子。”
她顯然是不想讓蘇洛一醒來就麵對那糟心事,所以才這麼說。
不過劉嬤嬤可不是隻好打發的老鼠,聽到房內的動靜,也不等人請,就邁過門檻進了寢房,隔著一層厚厚的珠簾,揚著聲音道“少夫人,郡主有請!”
蘇洛就著青衣端上來的水,不慌不忙的漱了口,這才回答“煩請劉嬤嬤回去告訴母親,我昨日染了風寒,高熱又嘔吐,怕把病氣過給母親,便先不去請安,等身體大好了,再去回話!”
劉嬤嬤對著正經主子,還是沒有之前的囂張,但話語裡仍是帶著幾分倨傲“這話奴婢可不好去回,昨夜郡主體恤少夫人,便免了少夫人的禮,奴婢如今聽著少夫人精氣神倒也還足,不若親自去跟郡主回話,這方是做兒媳的本分!”
蘇洛冷笑一聲,將手中漱口的茶盞重重一放,語氣不輕不重“我倒是不知道,我該如何做兒媳,倒是要由嬤嬤來教我?我倒是想問問嬤嬤,我都還沒傳喚你,你便自己跨門而入,這是國公府的規矩,還是嬤嬤你定的規矩,你便當我聽雪樓是無人的,來去自如是不是?”
明明她的聲調緩緩,但劉嬤嬤還是感覺到一股上位者的威壓迎麵而來,迫的她雙膝發軟,跪倒在地“少夫人恕罪,實在是郡主一再吩咐必須要將少夫人請過去,奴婢才膽大妄為!”
蘇洛向青衣示意,青衣打起簾子,蘇洛冷眉冷眼的瞧著跪在地上的人“我看你不是問母親借的膽子,你是尋思著世子不在,才敢如此,今日若是夫君也在此處,你還敢自顧自跨過這個門檻嗎?”
劉嬤嬤被言中心事,頓時大驚,磕了一個響頭,後背出了冷汗“少夫人,是奴婢言行不當,少夫人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
她磕頭的間隙,撩起眼皮偷偷瞅了床上的人一眼。
蘇洛眉眼冷清,臉色泛白,露在外麵的一小截手臂也沒什麼血色,的確像是正在病中。
可她出來之前,郡主是下了命令,讓她務必把人帶來的。她跪在地上左右為難。
蘇洛瞧了她一眼“起來吧,你先回去,我梳洗過後便過去!”
劉嬤嬤本想說在院外等著一起,但看蘇洛那副神情,她又縮了縮脖子,反正她已經得了準信,回去回郡主的話,想必也不會被責怪。
她又磕了頭,姿態做的低“多謝少夫人體恤,那奴婢便先去回了郡主,在瀟湘院靜候少夫人!”
說著,她低頭哈腰的退了出去。
青衣朝她的後背淬了一口,不滿的說“看人下碟子,什麼玩意……”
罵完後又一臉憂慮的轉身“小姐,你這風寒才剛好一點,真的要過去嗎?郡主定然會找你麻煩的!”
“不要緊,今日沒有風,我出去轉轉也有好處,總是悶在內室也不行的!”
青衣知道主子的性子,沒有再勸,隻將蘇洛裝扮妥當,卻是沒有給她上妝,露出她略顯蒼白的容顏,好叫郡主知道,她是的確生了病的。
蘇洛吃過早膳,打發杏兒去老夫人那處回了一聲,說是平寧郡主找她,稍後再去跟她老人家請安後,便到了瀟湘院,發現呼啦啦的坐了不少人,都在等著她。
二夫人三夫人安綾江瑩瑩都赫然在列。
而老夫人則坐在主位,顯然是被平寧郡主拉來看戲的。
除了江瑩瑩衝她扯了一個憨憨的笑,老夫人衝她和藹的笑了笑,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都談不上友好。
平寧郡主端起茶喝了一口,語氣不善“蘇洛,你可真是架子大,咱們這些長輩可足足等了半個時辰!”
蘇洛不卑不亢的“兒媳染了風寒,吃了藥過來的,耽誤了些時候!”
平寧郡主瞧著她的臉色“染了風寒?怎麼不見府醫去瞧?從哪裡得的藥啊?”
瞧這語氣,顯然覺得蘇洛染風寒是托詞。
蘇洛微微一愣。
她昨日便發現嚴大夫不是從前的府醫,不過她一個月沒回府,以為府醫換了個人,因此也沒有多想,如今看來,是江殊另外給她找的。
明明府內就有大夫,他為何還要另找。
這一瞬間,蘇洛心裡轉過許多念頭,開口回道“兒媳體弱,從前總愛染風寒,是照著老方子抓的藥,大半夜的,也沒有驚動府醫!”
三夫人搖著扇子,笑道“蘇洛,你可真是會體諒下人啊,但咱們養著這些奴才,不就是為了要用的時候方便,都像你這這樣,這府醫也便不用請了。我瞧著,你這身體可能沒病,是心裡不舒坦吧!在太後跟前侍奉這麼久,怎麼昨夜就無聲無息的回來了,連一點子賞賜也沒有?”
三夫人眼珠子咕嚕嚕的在蘇洛身上打轉“該不是在宮內犯了什麼事,連夜被趕出來了吧?”
三夫人出身不高,三爺又是庶子,在府內的地位尷尬,日常都是依附著平寧郡主,是她手中的一條狗,指哪咬哪。
今日更是積極。
平寧郡主也沉下麵色“我聽說阿殊一早便去了大理寺,蘇洛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真的犯下什麼大錯?你早日坦白,咱們也好早日想辦法,彆弄得到時候措手不及,讓彆人瞧我們國公府的笑話。”
蘇洛垂了眉眼,不慌不忙的問“母親覺得,我能犯下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