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江殊!
蘇洛卻是不知道談話的具體細節,此時接話“所以我們貿然許諾要救下她們父母,她們肯定不會相信。你便將計就計,先讓她們咬定五哥的罪名,然後提出去看家人,這樣的話,就能和順藤摸瓜找到位置,將她們父母營救出來!”
江殊捏了一把蘇洛的臉“我家洛洛,還是挺聰明的!”
蘇洛臉上騰起紅暈,有些不好意思,掩飾性的摸了摸頭發後“這對姐妹是不是跟他們父母有既定的暗號,你們問出來了嗎?”
“恩!”江殊拿出一根木簪,“那姐姐有幾分小聰明,也沉得住氣!這是她母親彆頭發的,等到宣判那一日你把它插在頭上。另外,你在穿上紅色衣裙,配綠色的腰帶!”
“啊?”
“這是那姐妹跟她娘約定的暗號!單憑一個簪子,也說明不了她母親是活的,因此她才叮囑她母親,一定要等到絕對安全,才將這身衣服配色告訴營救他們的人!”
蘇洛略略一想,便明白“我五哥出了這樣的事,我去堂前聽判,一定不可能穿的太鮮豔,因此她才提出這樣的顏色搭配,避免誤打誤撞!”
“正是這個道理,隻有簪子或者隻是誤打誤撞衣服顏色一致,都不足以讓她們改口!”
蘇洛也有兩分驚奇“想不到區區獵戶之女,竟然也有這般的機智。那當初怎麼會為了兩條狗,跟林家的人鬨起了衝突!”
“那妹妹的性子急些,而且那狗她們養了五年,感情極深,就跟家人一般。何況人的潛能,都是要靠困境激發的,若不是接連有了變故,這姐姐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是思慮這般周全之人!”江殊說著,略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
從某個方麵來看,他與那姐姐是一般的人。
若不是生活中處處有危險,他又豈會變為如今這般獨當一麵?
大概也會如李耽那般,做個瀟灑自在的富家公子吧!
“夫君你也累了,今日先早些休息!”
“這件事,先不要跟任何人說,包括你的父母,那宅子是太子下麵的人置辦的,太子其人,十分的陰險小心,我雖然留了替換的人,但若是被他察覺你父母或者你的情緒不對,這件事說不定還要生其他的變故,且再忍兩天吧!”
“好,我知道的!”蘇洛應聲道。
這個案子乾係重大,越皇做決定不會太快,可也慢不了,因為林家肯定會按捺不住要去催促。
越皇的態度,蘇洛說不準,可是林家一定會要置蘇青於死地。此刻她知道案子應該可以翻盤,腦子便轉動起來。
林家催促的越是厲害,到時候案子的真相浮出水麵時,恐怕陛下對林家的忌憚就會越深。要知道,林家本來就已經樹大根深。
蘇洛的猜測是對的。
大理寺一審完,林弘遠就入宮去找越皇討說法了。
之前江殊去查的那個案子,最終隻是折了一房遠房子侄,訓斥一番了事,林弘遠已經忘了懼怕。他的妹妹是太後,陛下的生母,他的女兒是皇後,他的孫女是太子妃。
他們林家跟皇室的關係,是何等的親密?
那就是自家人,自家人還需要在乎那麼多,越皇這些年對他,也頗多的尊重,林弘遠已然有些飄了。
然而他一再陳請,最後隻得了越皇一句大理寺的折子還沒有遞上來呢,你讓朕怎麼判?且再等等吧!
林弘遠不太滿意的走了,走之前還去見了一趟皇後。
無非是要皇後吹吹耳邊風。
倒也不是他有多麼喜歡林亦。林亦自小養在廟裡,能有多少感情?不過他是三房唯一的血脈,是林家的嫡孫,若是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今後豈不是人人都能來踩林家一腳?
這事涉及到林家的顏麵,必須要慎重對待。
皇後應下,今夜恰好十五,她想著一會陛下來晚膳的時候,可以提一嘴,畢竟是娘家侄子,這條命總是要有個交代。
然而越皇卻直接去了高貴妃處,氣的皇後牙齒直癢卻也無可奈何。
而齊國公府內,江殊沐浴去了,蘇洛本想著等他回來,自己給他按按頭,讓他鬆快鬆快。
卻不曾想繃緊的神經鬆懈下來,她很快就墮入了夢鄉。
夢裡,偶爾有熟悉的咳嗽聲,可這聲音不但不是打擾,反而讓她生出安全感,睡得更加的安穩。
今夜注定是個無眠之夜,懷遠侯府且不說,此刻鎮北侯府內侯夫人的院子裡,還是燈火通明。
鎮北侯不在,如今侯夫人主事。
朱嬌在下麵跪著,因為連日睡不好,臉色浮腫又愧疚,她朝著侯夫人和坐在下手的二娘磕頭“女兒不孝,惹下這等禍事。這件事當真是由我而起,可人人都不聽我言語。父親曾教我們兄妹,人生在世,一定要有擔當!蘇青若不是為了救我,如今就不會身陷囹圄。母親,二娘,大哥,三哥,二姐,我明日準備鳴禦鼓,去陛下麵前承認自己的罪過!女兒不孝,往後恐怕不能侍奉母親和二娘了!”
朱嬌的生母,侯府的二姨娘彆開頭,一臉的難受,卻也不發一語。
侯夫人早知道她是個堅強的,卻沒想到她能為了大義,看著自己的唯一的女兒去做這般可能會有去無回的事情。果然是侯爺看重的人,的確是與一般的女子不同。
大廳內針落可聞。
侯夫人收回心緒,看著地上跪著的朱嬌,道“你去陛下麵前自首也是無用,那人是實實在在撞在蘇青的刀上,林家要的也是蘇青的性命,他們若是想要找你麻煩,就不會留你到現在。這些,是早就謀劃好的!你此番去,也隻是賠上自己而已!”
“可是女兒良心不安,若就是這般苟且偷生,恐怕此生都難以安寧!”朱嬌抬起布滿血絲的眸子。
這幾天來,她日日睡不好,夜夜做噩夢,夢到蘇青被砍頭。
侯夫人歎口氣“我且問你,你對這蘇青如此愧疚難當,是否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是!”
“那好,與其你這般撞上去,卻隻能落個被關押或者沒入奴籍的下場,你不如按我說的,從今往後……”